对当时瓜分了那些战利品的人来说,这完全就是一种命运呀。”扎罗夫用讽刺的语调说完,便一下子躺到了长椅上,接着又道,“不过,老鹏,事情最终发展到了我最担心的地步。如今这案子变成密室杀人,比起沉浸在风琴的挽歌和酸酸甜甜的花香中笑着死去的海达,好像恐怖的反而是我们这些活人呢。”他半带绝望地喃喃念道。
这天中午,就只有扎罗夫、鹏两人和罗莱尔夫人出现在餐桌旁边。扎罗夫把上午查案的经过,详细地讲述给了夫人。
“那么,这样如何?”说着,夫人用干酪在白布上写下了一个公式:
独门房间÷(状况证据-医学性死因(当然是自然死亡))=肥皂泡的痕迹+X
“X就是淡蓝色睡衣了吧?”鹏苦笑了一下。
扎罗夫默默思考了片刻,突然,他大吼一声:“原来如此。”之后又莞尔一笑,但与此同时,一种之前他所从未体验过的、不可思议的战栗袭向了他——可怕的争论者!
五 肥皂泡的膜
这天夜里,扬辛在夫人的书房里向包括扎罗夫和鹏在内的三人报告了解剖的结果。
“听说收集到的指纹中并没有得到任何的线索,我的鉴定结果也大致与此相同,果然还是无法从医学的角度上证明出任何自然死亡以外的结论。死因确实是心脏麻痹。虽然血管显得有些肿胀,但这对临死时曾经吸收过大量酒精的尸体而言,却也是毫无任何参考价值的。此外,全身的黏膜部位上也没有发现曾经服下过毒素的痕迹,大致可说并没有显现出能够明确地证明她是中毒而死的征兆。除此之外,声带附近有部分黏膜脱落,相应部位有少量的出血,但这种现象却在持续过度发声时屡屡出现,我觉得也并非是什么值得关注的事。内脏上也没有留下什么能够证明存在有过往病史的痕迹。尤其是心脏,我特意做了导管检查,但这脏器直到毙命的一瞬前依旧跃动自如这一点,是毫无任何可怀疑的余地的。简而言之,就以一句‘离奇死亡’来概括好了。如果可以将这个情形解释成凶手故意将她设计成自然死亡的话,我也希望能够以此来解释海达的死。但此外的推测与设想,就已经超出我作为医生的能力范围了。除了我亲眼看到的真相之外,我不准备发表任何言论。另外,最后报告一下死亡的推定时间。从胃里残留物的消化情况来看,死亡时间大致应该是在饭后即下午六点的大约五个小时后,也就是昨晚的十一点前后。唯有这一点,应该是今天解剖得到的唯一收获。”等扬辛如同讲课般的报告结束之后,扎罗夫说:“谢谢。对了,扬辛,你有没有调查过尸体的脾脏?”
“调查的时候我倒也特意留意过内脏,不过您为何会问起这特殊的脏器来呢?”
“其实,我心里正在描绘着一种常人所无法设想到的空想。好像辽代的古书上曾记载过的一种名为嗤刑的刑罚,说是过度大笑可能会导致脾脏破裂。”
“哇哈哈哈,”鹏忽然毫不客气地笑了起来,“一点儿都不像你啊。而且当今这世道,哪儿还会有人如此悠哉地杀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老鹏。”扬辛打断了鹏的笑声,“这种说法倒也并非完全没有依据。如果对植物神经系统施加过度刺激的话,有时确实会成为导致脾脏出血的原因。此外,大笑和打呵欠,也有可能会引发心脏麻痹。但如果是像指挥官所说的那种令脾脏破裂的事,就我们的经验而言,实在是无法判断究竟怎样才能让一个人如此狂笑。此外,想要用缓慢的方法来推行这事的话,那就必须以长期监禁之类的方式,来达成使肉体衰竭这一先决条件。然而,海达这女人生前却是健壮得跟头野兽似的。”
“但是,”扎罗夫无力地干咳了一声,“当然这也是我从郑所目击到的男女二人当时的姿势中推断出来的,但除了呵痒之外,我实在是没法设想到那笑声的缘由。总之,虽然或许是出于防止他人闯入的目的,但咽喉处的那些抓痕,也有可能是为了阻止凶手呵痒时不慎留下的。当然,也并非完全没有凶手使用药物的可能性。但这么做的话就必须要有一些设备,而设备的体积是不可能会容许凶手秘密潜入的。此外还有最后一种办法——如果是让海达从心理产生发笑幻觉的方法,那就彻底偏离传统的科学了。也就是说,是巫妖术。如此一来的话,扬辛,哪怕是你这个足以媲美斯特林堡的天才,也会为了寻找答案,而把自己逼疯的哦。”
“斯特林堡。”夫人口中下意识地默念着这名字,再次提出了重要的暗示。
“但是,扎罗夫先生,要把这个案子归结到巫术中去的话,现在还为时过早了一些。密室,笑声,还有闯入者——您难道不觉得这三个疑问,令同一个谜呈现出了三种不同的形态吗?”
“或许的确如此。”扎罗夫明显有些迟疑,“而且因为汪刚走海达就笑了起来,那么凶手又是怎样得知汪已经离开的呢?这也可以说是一个疑问。”
“但是,只要有动机的话,那就够了。”鹏下定结论似的重重拍了下桌子,“看吧,汪和叶……他们两人围绕着海达形成了三角关系。还有,记得某人曾公开说过,海达就是兵团中的心腹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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