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左侧。我想,最初的设计意图是这样的:客人们到达府邸的门厅,脱下外套和帽
子,就可以走下楼梯直接到达舞厅了。舞厅入口处宽六英尺,高十英尺,我后来量
过了。共有二十级很宽的台阶通向舞厅。我知道舞厅宽三十五英尺,长六百五十英
尺,我量过。除了从入口处往下延伸的台阶以外,舞厅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完美的椭
圆形。舞厅仍和当年刚竣工时一样:光秃秃的水泥墙和天花板,只需要再涂上泥灰,
装上华丽的吊顶和装饰物就可以了。你知道,那些东西足以使它成为一间令人兴奋
的舞厅。“
“然而,正是地下室里横放着的庞然大物使我收住了脚。我难以置信地瞪大了
眼睛。沿着地板的中心线,放着一副船的龙骨,从楼梯底部几英尺处一直延伸到后
墙前几英尺处,长有五十多英尺,之所以能看出来那是用来造船的,是因为一边的
船骨已经装好了。
“看见一条船造在地下室里,永远没有可能弄出去,这已经够令人吃惊了。船
边上竟然还站着一排中国人,各个都在微笑着。我盯着他们看的时候,他们轮流深
鞠躬,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福尔摩斯先生,我真的从未看见过如此怪异的情形。”
我斜着眼睛看着福尔摩斯,他的脸上显露出无比的快乐。当一名建筑师受邀去
设计大教堂时,或者一名艺术家有幸为皇家宫廷做画时,他们的满足感也不过如此。
这不是骇人听闻的家庭谋杀,也不是盗窃犯罪,尽管福尔摩斯到现在为止已办
过多起这类案子。但这是最难办的案子之一,它充满了陷阱圈套、离奇情节和神秘
色彩。它涉及到这个国家的最高层人士。这一奇特的故事才讲了一半呢!
“我想,最好让他们再送点咖啡来,恐怕我还有很多内容要讲,”西蒙爵士说。
福尔摩斯在椅子里挪挪身子,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
“我一生中听到过很多怪诞的故事,但我敢说,华生医生一定会认为这是至今
最为怪异的。”
我表示同意,也利用这机会伸了伸腿。咖啡马上就送来了,西蒙爵士表示了感
谢以后,开始继续他的讲述。
“我转向罗杰,他正在笑。他说‘我们出去吧,到炉子边喝点酒,让那些好伙
伴们也休息一下,他们劳作了一整天了。’他朝他们挥了挥手,他们笑了笑,朝我
们又鞠了一躬。
“喝酒的时候,罗杰解释说那些中国人在建造一艘大海船,大约需要三个月的
时间。他要我每月来海拉姆府一次,来观看造船的进展。
“我大笑着问他为什么在房子里造一艘永远开不出去的中国船,他笑笑说‘如
果你每月来一次,看看它的建造情况,最终完成的时候,一切都会被揭晓的。’福
尔摩斯先生,你说谁会拒绝这样的邀请呢?
“我每月都去一次海拉姆府,吃上一顿美味佳肴,喝点酒,在远离伦敦的地方
彻底地休息一下。我急切地盼望那些日子的来到。罗杰是个绝好的伙伴,他的脑子
里储存着大量他在国外时收集的奇闻轶事,对大部分话题都能谈得头头是道,就像
你一样,福尔摩斯先生,他是个故事大王,也是个好听众。
“每次我去的时候,他都领我去看中国人造船的情况。木材的使用量大得令人
吃惊,进展也非常迅速。
“拿我第二次去的情况来说吧,船的肋材已经完工了。船的最终大小、形状已
经初具规模,第三次去的时候,木壳板已经钉到了肋材上。每次我去的时候,中国
人都停下手中的活儿,在船边排成队,向我笑着鞠躬。”
福尔摩斯打断他说,“这么说,你都仔细看了?”
“是的,船是由最结实的木材打造的,光橡木龙骨至少就有几吨重。
“几个月过去了,我有时会站在台阶上看他们工作。中国人不停地锯啊刨啊。
走的时候我会向这些笑着的中国人挥手,然后等着和罗杰一起吃上一顿美食。”
“还有一个问题,”福尔摩斯说,“罗杰·哈代说过他当初到中国去的原因了
吗?”
西蒙爵士重新合起双手,正如福尔摩斯常做的那样,指尖对着指尖。“很有意
思,你问了这个问题,因为当时我对这件事也很好奇。好像他在一次社交聚会上遇
到了奥瑞尔。斯坦恩,他是个犹太知识分子,后来成了庞遮普大学的注册主任和拉
合尔东方学院的院长。
“奥瑞尔。斯坦恩对东方十分人迷,在中东时开始了他的考古工作,然后又到
了克什米尔。而真正点燃罗杰。哈代的想像之火的,则是中国中部荒漠地带和丝绸
之路上湮灭的城市。奥瑞尔。斯坦恩跟他谈起了罗普沙漠和蒙古;谈起了白人在中
国做生意的美好前景;奥瑞尔。斯坦恩还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到一些中国科学家在电
的领域正取得飞速的发展,这令罗杰激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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