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走完,但沿着林中高低起伏的狭窄小道走,所需的时间则要多得多。
令人欣慰的是,我们最后还是到了。我们找到村里惟一一处可以供我们露天休
憩的地方。在那儿,我们要了点喝的,又吃了些自备的三明治。虽然这里称不上什
么旅馆,但它却有清爽止渴的啤酒。我们一边夸老板的酒酿得好,一边开怀畅饮,
喝完后又要了一些。
乔治旅馆为我们准备的三明治味道真是好极了。我们就这样坐在户外的阳光下
休息着。要是没什么打搅的话,天底下恐怕再也找不到如此静谧的地方了。
突然,“嘀嗒、嘀嗒、基分扎普封、基分扎普封”。只听见那声音清晰、响亮,
一点也不含糊,而且最后的词发的是舌后音,余音蒙绕又让人心里发毛。我们一动
不动地听着,随后慢慢转过身来互相看了看。
“嘀嗒、嘀嗒、基分扎普封、基分扎普封”。最后那个词还是带着和先前一样
可怕的刺耳之音,令人难忘。这叫声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福尔摩斯和我都慢慢站了
起来。在转身往回走的一瞬间,我们抬头看了看小酒店的屋顶。
“嘀嗒、嘀嗒、基分扎普封、基分扎普封”。我们惊奇地发现在屋顶的脊瓦上
竟栖着一只大鸟。那可不是一般的鸟,而是一只大乌鸦。它漆黑的羽毛带着蓝、紫、
绿三种颜色的光泽,那种闪亮的美让我们惊叹不已。它令人生畏的喙又大又厚,弯
成钧状,在一张一合间不断重复着那一长串烦人的“嘀嗒、嘀嗒、基分扎普封、基
分扎普封”。
“一只乌鸦,不是吗,福尔摩斯?”我低声耳语道。
福尔摩斯也压着嗓门回答:“不错,是鸦科类最大的一种鸟。它的两翼张距可
达四英尺左右,飞翔时的高空特技在同类鸟群中是出类拔革的。”
乌鸦接着停止了叫唤,用嘴梳理起羽毛来。福尔摩斯低声说:“它原本是根寻
常的鸟,但自从富人家的猎场看守员因为它们可能危及猎场上的野鸡而进行不断射
杀后,它们的数量便迅速减少。”
“只要是能走善飞的动物,都成了猎场看守员的敌人,当然,作为他们主人牺
牲品的野鸡除外。然而可怜的野鸡,它们虽受尽宠爱却也难免在一阵枪弹中毙命。”
“的确如此,福尔摩斯。我记得有一个看守人把他猎场上所有的夜莺全给射杀
了。理由是他觉得夜莺搅得野鸡晚上睡不着觉。在他手上惨死的还有猫、罐狐狸、
兀鹰、老鹰以及猫头鹰等,却惟独没有大乌鸦,因为这种鸟当时已经挺少见了。”
“一点没错,先生们。”我们转过身,发现说话者正是站在门口的那个旅店老
板。“我小的时候,这种鸟随处可见,但现在你们却看不到了。”他这样说道。
“除了现在这只……”福尔摩斯补充道。
“那摹仿时钟的奇怪叫声为什么总以可怖骇人的喉音结尾呢……它从哪儿来?”
我提出了疑问。旅店老板听罢便走过来坐在一个空的酒桶上说:“它的确有些神秘,
先生们。多年以前孩子们发现它的时候都以为它是一只小穴鸟。但是当人们发现它
是一只鸟鸦时,就没人再敢要它了。乌鸦,你们知道,它一向被人们看作与死亡有
关,因此,人们都觉得它会给家人带来厄运。”
正说到这儿,那乌鸦又嘀嗒、嘀嗒叫了几声。在它飞走的时候,我们听见它那
“呱呱呱”刺耳的自然叫声,后面仍旧跟着那些只能说是用喉音发声的外来词,而
且在飞到村子别处的过程中,它又尖叫着把那几个外来词重复了好几遍。
福尔摩斯突然拿出他的笔记本,飞快地写了点东西,而后便啪地一声合上。
旅店老板接着说道:“我觉得这种迷信说法是有道理的。因为那个修钟表的老
头,人称‘嘀嗒人’的家伙,三周前刚刚死去。他就是把这乌鸦当宝贝养了。当时,
人们看见他死在椅子上,门大开着,屋里一片零乱,那乌鸦也不见了踪影。周围的
人们都认为他的死另有文章,决非自然死亡。”
就在这时,旅馆里传来大声叫唤老板的声音:“我得走了。老丈人还得让我帮
他起床上厕所呢。”
也就是在这时候,旅馆对面的小屋里走出一个村民。他把盘子上的残余物全刮
到自己门前的地上。那乌鸦(一定是刚才又飞了回来,而且就呆在附近。)便俯冲
下来,衔起其中最大的一块后又飞走了。
我们本打算从店主那儿再打听一点情况,但随后又决定不再等他,而准备到附
近教堂的墓园转一转。“要知道,华生,我一直认为墓园便是用石头留住往昔的史
册。”我表示赞同:“看看那墓头石,几乎有一百八十年的历史了。每一代人都把
名字往上面加,一直持续到近十年。”
“每代人都是在这儿出世、生活而后死亡。难以置信的是大多数人竟连本村几
52书库推荐浏览: [英]威尔·安德鲁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