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我转身问同伴:“你们听到他叫圣诞节什么了吗?”
福尔摩斯点点头,说:“冬至节!一个美妙的名字,这大概要追溯到很久之前
古老的宗教,意思是指冬天里的宗教节日,近来被圣诞节这个词取代了。瞧瞧乡下
人的篮子里大都装着一些嫩枝条,今天我们管这些树枝叫懈寄生枝。这些人并不知
道为什么在圣诞节期间要采集这些枝条并用它来悬挂各种装饰品。与其说它属于圣
诞节,倒不如说它属于古老的冬至节。”
我们站在小站的月台上,望着开往南部沿海的火车隆隆地疾驰而过。当时我满
脑子想的就是怎么把三个人和行李运到肖氏庄园去。我本来主张先和肖氏庄园联系
一下,请那儿派马车什么的来车站接我们。而福尔摩斯则更喜欢像黑夜里的窃贼一
样,或者更确切地说,像大白天的窃贼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肖氏庄园。这可能
会出其不备,让我们的嫌疑人露出破绽,我也只好承认这一招的确比较高明。
乡下人沿着乡间小路朝小多尔村走去,我们则环顾四周寻找运输工具。就在那
时,我远远地看到一辆破马车。这辆车以前或许还能称为布鲁厄姆车,拉车的过去
还能被称为一匹马。车实在是破烂不堪,马也实在是赢老不堪。
一个看上去历经磨难的年轻人赶着那辆破马车过来了,他穿着破旧的粗呢衣服。
起初我还以为是我们运气,可等他开口问我们“是不是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
时,我才意识到是福尔摩斯早有安排。
其实,福尔摩斯提前发电报预定了这辆马拉大车,它这副破烂相儿,也只能叫
马拉大车了。那个看似饱经风霜的车夫把我们的旅行袋、箱子都摞到大车的后面,
然后打开车门。上车的梯子摇摇欲坠,踩着爬上去的确非常危险。哈丁被这一切逗
笑了,福尔摩斯和往常一样,对我们的交通现状泰然处之,当然也不会发表什么意
见了。只有我一个人被这个老掉牙的破车弄得有些心烦意乱。车轮上的辐条残缺不
全,而那匹叫马的怪物好几年前就该送到屠宰场去了。
年轻人晃动着缰绳,嘴里发出“得得”的响声。马车开始启动了,我说:“先
生,就坐这辆车……这辆破马车到肖氏庄园,我对能否安全到达目的地可没有你看
上去那么信心十足。”
话一出口,我就意识到自己太无礼了。车夫转过头来,身上饱受风霜的一面消
失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些许复活的自尊。“别叫我‘先生’,阁下。我很明白,
这辆布鲁厄姆车已经风光不再了,达克也垂垂老矣,但是我收费很少,公道合理,
本地区再也没有其他马车了。想要雇用更好的马车,或许要到哈萨克斯镇或郝特皮
尔堡特镇去雇。我遭受经济挫折以后来到这里,口袋里只剩下几英镑。我买了这辆
车,比一无所有稍微强一点儿吧。后来又看到了这匹将遭灭顶之灾的马,我就救了
它一命,使它不至于被宰了喂狗。这匹马曾经惨遭虐待,当时虚弱得很,我觉得它
和我一样,理所当然应该活得更好一点,就起了怜悯之心。”
他这一席话说得如此坦率、如此诚恳,我听了以后决定向他赔礼道歉。我问他
:“能请教你的尊姓大名吗,先生?”
他回答说:“福克斯,阿瑟。福克斯。”
我说:“啊,福克斯先生,我为刚才出言不逊毫无保留地向你道歉,请原谅!”
他小声嘟哝了一句什么,算是接受了我的道歉,然后又说:“其实,和其他前
往庄园的客人相比,你的说法已经算得上很温和了。”
福尔摩斯听到这句话,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关于我的粗鲁和福克斯的个人不幸,
福尔摩斯一直都没有插话说什么。但是一听到这句话,他一下子就来了兴致。他问
福克斯:“你是说其他客人也是你送到庄园的?他们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呢?他们的
行为举止怎么样?”
福克斯先生不卑不亢地说:“哦,在社会地位方面,他们和你们都差不多,但
是他们大多数人都更气派一些……你知道他们都是些有钱有势的男男女女,但是没
有什么头脑,尤其是那几个女的。”
之后是一阵沉默。我们正好利用这段时间领略一下路上的田园风光。我觉得那
里很适合做乡间猪场。四周都长满了树,偶尔会有鸟儿从树丛里飞出来。我还看到
几个大池塘,里面好像居住着悠然自得的鲤鱼。又过了十来分钟,我们远远地可以
看到一座都德式富丽堂皇的大宅邸了。
尽管我再三请求车夫把我们送到庄园的大楼前,他还是没有答应,在私人车道
的人口处把我们的行李袋、箱子从车上卸了下来。要知道,大门口离那幢大楼还很
远呢!
福克斯说:“正如我跟其他人讲的那样,由于个人原因,我只能走到这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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