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禁不住大吃一惊,福尔摩斯在旁边干咳了几声以示他已经不耐烦了。戈尔丁
领会了他的意思,于是继续讲述道:“莱斯特雷德警官告诉我,盗贼非常狡猾,把
真品窃走了,弄了一副赝品留在那里。”
福尔摩斯问道:“这张画会不会在你来的几天或几个礼拜之前就被换成假的了
呢?”
“我也希望如此,但警官查明演出的前一天有一位专家清洁过这幅画的镜框。
如果那时已经被掉换了,他会有所察觉的。”
我问道:“那么,究竟是哪天发现‘偷梁换柱’的呢?”
“我表演后的第一天。那位专家来护理这幅画时,发现已经不是原来的那幅了。”
福尔摩斯颇有兴致地问道:“你不是说这是一幅肖像画吗?”
“没错,画的是个德国人,至于那个画家,我记得叫做‘伦布兰特’。”
福尔摩斯打了个口哨:“确实是件珍品,无价之宝。但谁偷了它也不敢在市场
上公开出售。”
“那他会怎么处理这幅画呢?他为什么要偷它呢?”戈尔丁的疑问,也恰是我
所迷惑不解的问题。
福尔摩斯的分析非常精确:“偷这幅画的目的必出于以下三种可能之一:第一
种可能是某个怪僻的收藏家想把一些大师们的珍品私藏起来,占为己有;第二种可
能是盗贼想以此作为与国王谈判的筹码,从而敲诈一笔赎金。”
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没声音了,我禁不住追问:“你刚列举了两种
可能,你不是说还有第三种可能吗?”
“没错,有时候,某个贼胆包天之徒偷取一些闻名于世的珍宝仅仅是为了炫耀
他们的胆量。一般说来,”这种一时心血来潮的盗贼将来会归还所盗之物的。“
“那么,你认为这三种情况之中,哪个最有可能?”
“这个嘛,华生,现在作出判断还为时过早;我还要了解更多的细节,更多的
情况。也许我还有必要去一下现场,如果那幅赝品仍然挂在那里的话,我想亲自查
看一下。”
“国王陛下会允许你这样做吗?”
“肯定会的,别忘了在他加冕的时候,我们还为他出过力。如果没有我们的帮
助,他也当不上国王。但我希望最好不要让国王陛下知道我们插手这件案子;在他
不知道的情况下,查这件案子会更有利。”
福尔摩斯又问了戈尔丁几个问题,然后,突然站起来宣布谈话到此为止。于是,
戈尔丁也站了起来,点头离去。
我把那顶丝帽递给他时,戈尔丁咧嘴一笑:“这是我用来变出一只小荷兰兔的
那顶帽子。我是误拿别人的,戴在我的头上并不合适,平时只不过用来变变魔术。”
在和戈尔丁握手道别的时候,我看了一眼福尔摩斯先生。他的推断确实有道理。
这位随和的魔术师送给我们两张戏票,一张上面赫然印有:宫廷戏院几排,ZI座的
字样;另一张内容一样,只不过座号是22座。我们有礼貌地向他表示了谢意;但我
不清楚福尔摩斯先生将会如何利用这两张戏票。
出乎我的意料,福尔摩斯先生决定去宫廷戏院看这场杂技魔术表演。
福尔摩斯一向富于幽默和讽刺,现在又表现出来了:“去吧,亲爱的华生,我
们干嘛不去看杂耍表演?这样一来,你不就可以换一换脑筋了吗?光听小提琴独奏
会也挺没意思的,我呢,也总算逃掉了吉尔勃特和苏利文写的另一场喜歌剧了。你
知道吗,听说他俩有很长一段时间互不来往了,我真希望他们压根儿就没碰过面!”
当我们穿着燕尾服,坐在宫廷戏院正厅前座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这个本不起眼
的当地旅馆自从被像爱德华。摩斯和奥斯瓦德。斯托尔爵士这样的剧团经纪人从店
主手里接过来后,一经修耷,竟然变成一座如此富丽堂皇的大戏院,真是不可思议!
戏院大厅里,光彩照人的黄铜栏杆,华贵的天鹅绒室内装饰,使它简直可以同一流
的正规剧院相媲美,只是演出的内容有些不协调,——这倒不是说表演的内容缺了
点什么,但对于那些对这种艺术情有独钟的人来说,这里的设施完全可以举行一流
的演出,而决不会有失名流风范。
演出开始了,先是驯狗表演,然后上来两个红鼻子的喜剧演员插科打泽地逗乐
;接着一个青年女子穿着男式晚礼服走上台,拖着唱歌般地音调声称她就是“舰队
街弗雷迪”;另一个身穿爱尔兰盛装的演员大似调侃。接着,又唱爱尔兰民歌,博
得观众的阵阵掌声;随后,又见两个男演员在高空秋千上表演;还有一个青年女子
踩在一个无倚靠物的梯子上,一边平衡自己,一边向观众做着什么动作。
戈尔丁要到演出的下半场才上台,所以,福尔摩斯先生低着头,无精打采地坐
在位子上。
气氛活跃的幕间休息结束后,一个年轻女子上台表演,用演艺圈的行话应当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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