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之前,那警察头儿冲水衡舟眨眨眼睛:“这小子,比你还牛啊。遇上对手了啊。”
水衡舟苦笑。他的确一无是处,既探查不了真相,紧急关头,也救不了苏苗的性命,和端木相比,真是云泥之分。
眼下尘埃落定,看着苏苗在端木怀中哭泣,虽然心中苦涩,却也无话可说。
后几日,苏苗请假回家养伤。一个星期之后回校。虽然脸色仍然苍白,精神却无恙,从家里带了食物来,请端木辰吃。
大家都发现,一贯冷漠的端木,对着这女孩,已变得神色温软。和她讲话的声音,几乎是柔和得令人扑地。
苏苗是当地人,天天从家里带些汤呀粥的,装在一个保温杯里,倒出来时还是温热,和端木辰刚好一人一碗。说是端木为救她也受了伤,这是回报。
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她眼里的柔情蜜意。女孩清白眼眸,神色纯净,笑容甜美。
仅有一日,她在路上遇见水衡舟,忽地想起什么来,问道:“你有没有把这件案子也记录在你的《水痕纪事》里头?”
见他点头,又笑道:“其实你也很厉害,发现了很多蛛丝马迹,可是五行之中,木克土, 土克水,可见水不及木,还是端木比你更厉害一点啦。”
女孩娇俏地笑着,毫不掩饰地夸赞着自己的心上人,那一个脆生生的“端木”叫得旁人的心也跟着酥了。
水衡舟也无异议,和她一起愉快地笑起来,并连连点头称是。
在他心里,这勇敢而有情义的女孩,和端木是堪堪相配的,看着他俩如此相契,他的心里虽仍有一丝酸涩,也不禁跟着欢喜。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人也开始变得懒洋洋的。就连端木辰这样认真的人,这天居然也在上课的时候睡着了。事后被大家取笑的不行,特别是旭飞,一个劲的说端木是不是也“饱暖思淫欲”了。端木辰任他调笑,也不开口,那眉目之间,浮着懒散的神气。水衡舟看着有些异样,不禁问一句:“你还好吧?”端木辰点头:“就是胃里有些难受,难道是春天来了吃坏了肚子?”早早地上床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神情却更加萎靡,早饭也吃不下,却呕吐了些黄水。大家都有些慌了神。苏苗也跑来了,熬点了粥喂给端木吃,却丁点也吃不下。只是昏昏欲睡。要扶他上医院,他也不肯,只想睡觉。
水衡舟看在眼里,心里不知怎的有些着慌,端木和大伙儿都是一起吃食堂的,怎的大家全没事,独他一人遭殃?他看看苏苗,后者也急得眼圈都红了,守在端木身边,不肯去上课。
到了晚上,大家都睡下了,到了深夜,水衡舟突然被一阵呻吟声惊醒。
“端木?你怎么了?你没事吧?”水衡舟打开床头灯来看,大吃一惊,端木面色如土,嘴唇青白:“水,我的肚子好痛。”端木勉强说道。话音未落,四肢却猛地抽搐起来。
“中毒”两个字闪过水衡舟的脑海,这时旭飞应涛也惊醒了。“快,我们送端木上医院!”
入院后洗过胃,端木辰总算度过了危机。
医生说,尚不清楚是何种毒物,还需进一步化验分析。可是从发作的迹象和初步的检查来看,是慢性中毒,急性发作。
水衡舟蹲在医院苍白的走廊上,久久站立不起。
内心困顿。大脑却飞速运转起来,搜集着往事的碎片,拿捏着分寸。
窗外晨曦已现,而寻求答案的心,依然一无所获。
嘱咐旭飞应涛看好端木,他出门替大家买早饭。
医院就在学校后门。他慢慢从后门踱入,漫不经心地穿过楼房、草地。
水衡舟忽然站住了,不远处正是网球场。他记得,那生化楼的偏门便是通往此地。
走近,果然,身在网球场围栏之外,抬头也看得见那楼顶。不过那楼在网球场另侧,由铁丝网相隔,网球场出入口却是这侧。距离虽然甚远,但楼顶空旷,没什么障碍物,是否有人,却是一目了然。那日他们从生化楼正门方进入,因有小巷相隔,倒没有这么开阔的视线。
他看看四周。东南角有个卖报纸杂志和水果饮料的小亭。
这小亭是学校为勤工助学开的方便学生的小卖部。大概刚刚开门营业,一个男生伏在桌上打盹儿。水衡舟从窗口伸进一只手去,轻轻推醒他。
“同学,你要买什么吗?晨报?”
“不,我就想问个事儿。同学,你们这儿周末也开门吗?”
“开呀,周末这儿打球的人多,才有生意。”
“哦,那愚人节那天,你们这儿谁当值?”
“就是我呀。这我可记得清清楚楚,那天那楼上还掉了一个人下来哩。”
“你看见了?”
“那倒没有。是后来才听说的。呵呵,我坐在这里面,就开了这么一个小窗,如果不把头伸出来,是看不见那么高的呀。”
果然,这亭子的售货窗口低而且小,水衡舟和他说话时也需稍稍猫腰,可以想见人坐在里面,视野受限,是看不了那么高的。
“那一天,你坐在里面,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儿发生?”
“没有啊。”
“不一定是多大的事儿,只要是那种让你心里感到有点奇怪的事儿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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