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桌边,身子直挺挺的,脸绷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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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事情办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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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屋里的沉寂延续了几分钟之后,站在窗前的弗朗索瓦兹突然慌张地把脑袋转了过来。里沃太太正穿过土台朝旅馆的方向走来,她脸色苍白,头发蓬乱,连风衣的扣子都没扣。梅格雷夫人主动地走去开门,发现她的神情十分痛苦。然而里沃夫人竭力故作镇静,强颜欢笑,虽然脸上蓦然发出她自己也无法克制的一阵阵颤抖。
“——请原谅,有人告诉我说母亲和我妹妹在这儿……”
“谁告诉您的呢?”
“谁?”她把这个词重复了一遍,浑身直哆嗦。
她和弗朗索瓦兹的差别是何等的大啊!里沃太太是个牺牲品,“这是在路上听来的。”
“你没见到你丈夫吗?”
“噢,没有!……没有!……我发誓没有……”
梅格雷带着几分愁容,两眼挨个儿地打量这三个女人,接着又瞅着广场,可是勒迪克还没有回来,——警长为了把外科医生掌握在自己手中,已经派勒迪克去监视他。
梅格雷没有心思顾及里沃太太,这当儿,突然,梅格雷夫人走过来俯下身子,轻轻地对他说:“把你的烟斗给我……”
他正想要表示异议,可是还没有来得及这样做,就发现他妻子把一张纸条留在床单上。纸条上写着:
“里沃太太把一张纸条递给她妹妹,她妹妹把它捏在手心里。”
里沃太太无法掩饰自己的窘态,象个调皮捣蛋的小学生刚被老师抓住了错误似的。
“弗朗索瓦兹小姐……”梅格雷开口了。
她从头到脚都颤抖起来,她的目光一瞬间和梅格雷的目光相遇,她发现一道由头脑清醒的人射出的严峻而锐利的目光。
“您们几位想亲近一会儿吗……”
勇敢的梅格雷夫人似乎猜出了马上要发生的事,迅速迂回到门边,想把门堵住,可是弗朗索瓦兹一个箭步夺门而出。
梅格雷没有动换,也没有派他妻子去追赶那个逃跑的女人,而只专心于向里沃夫人提了一个问题:“您丈夫是什么时候把那张条子交给您的?”
“什么条子?”里沃夫人装佯。
何必去进行这种徒劳无益的审问呢?梅格雷招呼他的妻子。你快到朝向旅馆后门的那扇窗边去……
检察长恰好在这当口走了进来,他神态拘谨,脸上流露出一副十分严厉几乎带有几分威胁的表情:“有人给我打电话说……”
“您请坐,迪乌尔索先生。弗朗索瓦兹刚刚从这里逃出去。很可能有人会把她逮住,您请坐,您认得博索莱伊太太,是吗?”
“我?……根本不认识!”
他试图探索一下梅格雷的目光,还没得到结果,这时,旅馆里出现了猛烈的骚乱,有人开始在楼梯上奔跑,几个房间同时发出了砰砰的关门声,甚至还可以辨别出一声枪响。
“什么事?……什么事?”
又听见一阵阵的喊叫声,餐具的破碎声,接着是从楼上发出的追赶声,一扇窗子被打破了,玻璃片四处飞溅,掉落在人行道上。
梅格雷夫人匆匆忙忙地回到屋里,转身把房门锁上:“我想是勒迪克把他们……”她气喘吁吁地说。
“勒迪克?”检察长疑惑地问。
“刚才大夫的汽车停在后面的小巷口,他在那儿等着什么人。当弗朗索瓦兹跑到车门前正要坐上车的时候,勒迪克的老“福特”车赶到了。他不慌不忙地用手枪把一个车胎给打瘪了。那两个人不知道在哪儿跑才好……大夫象风标一样转了个圈往四面八方瞧了瞧……当他看见勒迪克手里仍拿着枪,就把姑娘推进了饭店,他们一起奔跑起来。勒迪克正在过道里追赶他们……他们现在在上面……”
梅格雷夫人讲完之后,检察长脸无人色,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我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梅格雷笑了,“很简单!我在报上登了一条启事,就把博索莱伊太太请到这儿,大夫不喜欢这次会晤,派弗朗索瓦兹到车站去阻拦。”
“我事先估计到了……布置勒迪克到月台上去等候,他给我带来了两位客人……
“您这一切就这样互相联系在一起了……弗朗索瓦兹感到事情不妙,就打电话她姐夫要他到这儿来……”
“我呢,我派勒迪克去监视里沃……勒迪克赶到医院已经晚了一步……大夫已经走了……大夫回到家里……给弗朗索瓦兹写了一张纸条,又强迫他妻子到这儿来愉偷地把它交给她妹妹……”
“明白了吗?……里沃呢,他把车开来了,停在饭店后面的一条小巷口……他等着弗朗索瓦兹,准备带她一起逃跑……
“再有半分钟,事情就办成了……可惜,勒迪克开着他的‘福特’赶到,他觉察到他眼前发生的事非常可疑,于是开枪打瘪了一个轮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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