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曾君,你是说,”主任提高声音说,“征部为了威胁江津子——”
“这只是我的想象。征部一定由我的话中,和报纸知道了某些事情。对于江津子致命的事情,且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于是他去找释放出来的江津子,要她购买,她也买了一次。但是,只要卖主活在世上,此种买卖便没有止境。”
“既然这样,”主任反问,“嘶哑粗声的男人又如何登场。江津子绝不能去请杀手,那样又会产生新的买卖。”
“唯有这一点无论如何不能了解。本案关系人中又没有嘶哑粗声的男人。山木当然也是假名……”
“问题在于投书的指纹。这是命案之关键。那张明信片要这样,”说着主任拉过木曾的手压在自己的膝上,“征部的手用力压,才能留下清楚指纹……”
说罢主任做出怪脸来。以似乎在认真地理解自己动作与说词的意义,握着木曾的手陷入沉思。
沉默惊动了木曾:“主任你怎么啦?”
主任放开木曾的手吟道:“解开指纹之谜了。”
“什么?”木曾的心悸动起来。
“征部的指纹也……”主任以沙哑声音说,“这样被按上明信片的。”
“这样按?”
“是的,江津子的手握住征部的手指按在明信片。”
“我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投书如果照你所说,在凶杀以前便写好,指纹的附着当然也在凶杀之前。征部在命案前一天,即二十六日到过上田市。并且去看了一场电影。江津子也在那家电影院,两人偶然并肩坐。自然非他有意坐在她身边。但是这个偶然却种下征部的死因……”
主任一旦停止说明,木曾仍然不明就里。这种偶然并非不可能,但与指纹又有何关系?
主任继续作说明道: 棒槌学堂·出品
“投书里若验出第三者指纹,警方一定会受骗,并尽全力去追求指纹所有人。其实我们便是如此。江津子想要陌生人的指纹,但如何才能把第三者的指纹附着于这张明信片呢??她当然知道在周围寻求之危险性。指纹——手——陌生人——这使她联想到电影院里的经验。在黑暗中偷偷伸过来的手。如果底下有一张明信片……如果能把他的手沾上墨水……”
“呀……”木曾发出声音,“原来如此,于是江津便准备了明信片到电影院了,当然是空白明信片。”
“也许是这般。偶然邻座坐的是征部用吉。且征部是亵猥罪的前科犯。也许,贞节寡妇江津子闭着眼睛伸手出去时,他惊奇地认为是幸运天使向他青睐呢!”
主任与木曾忍不住双双地微笑起来。但立刻又恢复认真。
“征部毫不迟疑地反应了江津子之引诱。接着他的手也伸到她的膝上享受触摸之乐。江津子以颤抖的手打开钢笔套,征部的手沾上墨水,他的指纹清晰地留在明信片——”
“但是,征部如何察觉到此事?”
“可能是目的达成后,江津子便立刻摔开征部的手,起身离开电影院,而令征部觉得莫名其妙,是她先来找他的,怎么可以这样。于是他也跟随追出。江津子急步走回家,如果被追上麻烦很大,大概起步跑回到新参町小巷子也说不定。追到那里征部也死心了吧!然后顺便在巷子口的香烟店买了一包香烟。自己手指沾有墨水的事,恐怕这时才发觉吧!”主任断言道。指纹之谜解开了。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伸手掏香烟。边吐烟,主任补充自己的推理。
“当你访问征部时,也许他才记起这件事。墨水指纹这句话唤醒了他的记忆。自从二十七日便出去旅行的他,不知命案详情。立刻找报纸,报上的照片很像那个女人,但不敢肯定。因使用伪钞之事,得知买香烟的店名,也知道那便是新参町的巷口。他此时才确实把自己与木崎江津子连接在一起。”
谜题解开了。征部用吉的心思与行动,由主任的说明,浮显出来。可是一切的一切都解开了吗?
主任叙述了推理。但尚缺乏连结现实的“物证”。唯一证人征部用吉已遭杀害。
他们两人高兴此一发现,却无法陶醉于真正的胜利。木崎江津子依然站在远处,与侦查人员之间尚有很宽间隙,在此间隙中浮出一个黑影。两人的眼睛都注视他。
嘶哑粗声的男人。
究竟他是谁?
木曾走在市区马路。色彩缤纷的霓虹灯映在柏油路面。与主任交谈后之兴奋,使双顿仍旧发烫。
他的脚步走向火车站。
——去凶案现场独自站。去现场,别嫌次数多。站在现场去思考。到了那里,被害人自然会告诉你……
他想起前辈的劝告。俊二命案时他也如此做过。他站在现场指出江津子之犯行。虽说那是设计出来的陷阱,他也陷落进去。可是,他陷落时一只手却抓到了她的脚。陷阱同时也陷害了她自己。
他想,时机已到。自己的步伐已一步步地迫近木崎江津子。她的防御工事,不是一处一处地倒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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