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他已经睡着,所以一点都不知道。而且……他有深夜里爬起来写信的习惯——”
听到森这一句话时,礼子忽然把手里拿着的刀叉停了下来,侧过头来说:
“森先生……”
水田看到这个情景,马上产生礼子是假装用餐,实际上好像不断地等待抓住线索的感觉。
“你说我哥哥常写信,是吗?”
“也不是常常。我记得是在马尼拉和香港各一次……”
“起码有两次,是不是这样?”
森和礼子大概是旧相识,礼子说话的态度比较随便。
“可是我哥哥写信会给谁呢?我接到哥哥的信,只有从马尼拉寄来的一封而已。”
“另外一封也是会给你的啊。在饭店投的时候,我曾经看见了上面的名字。”
“是明信片吗?”
“不是。我看到的明明是航空信——”
“真的?”
“现在邮政局的办事效率很差。今年里,我的信,曾经有过两次没有寄到……”
喝啤酒喝红了脸的菊本插嘴说:
“我们住茨城县这样小地方的,邮政局大概是没有看在眼里的吧?”
他这一句话使大家停止了有关邮政的话题。
酒宴进行至一半的时候,众人的话题暂时脱离谷口,集中到旅行中有关吃这一方面的事情。
马尼拉饭店自助餐的米饭之难吃、海角皇宫鲜舫的海鲜菜多么令人难忘……大家尤其欣赏那里的明虾。
女性们齐口称赞的是泰航机上供应的兰花餐。这个理由可能是由于随餐附送女性乘客白兰花吧?白兰乃泰国王室之花哩。
菊本说他欣赏的是在台北吃的油炸香蕉,同时即席唱出了在当地所学到的“雨夜花”这首歌。
“……雨夜花雨夜花任风雨吹落地无人看见每日怨嗟花谢落土不再回……”
虽然发音不淮确,唱起来倒还有点儿韵味,大家也就听得津津有味。
一首即毕,却没有人拿出勇气随和。
话题再度回到吃的方面。
正当大家谈着澳门的葡萄牙菜的,礼子对着坐在日出子旁边的藤本说:
“这是家兄在澳门买给我的礼物……没想到竟成了遗物——”
她摸了一下自己黑色洋装头部的项链。
“喔,对,就是这个……”
藤本眯着眼睛,镇定地望了礼子的脖颈。
“这条项链,您还记的吧?是您陪家兄一起买的。这件事情是森先生告诉我的。”
“是谷口先生逼我一道上街的……令兄对赌博好象没有兴趣,他说要上街为你买礼物,我就陪他一起去了。咦?!那一条街叫什么来着?”
“亚米达利贝露街,对不对?”
井上插嘴说。他虽然坐在稍远的位置,对礼子倒是蛮关心的样子。
“对,对,那一条街相当热闹。只是,整排都是银楼,到底哪一家的东西好,我一点都搞不懂……”
藤本说话时,偶尔偷窥几下水田的表情。不过,他的视线一闪而过,水田根本捉摸不到他这愉窥的目的。
“家兄是不是把您拖得很晚?”
“时间我倒记不清楚了。”
藤本以漠然的态度说。
“亲爱的,那个晚上你到快一点钟的时候才回到饭店来,我因此还骂了你,你不记得吗?”
“那天晚上你好像喝了不少的样子……”
“葡萄酒而巳。这算是酒吗?”
“生葡萄酒的酒精含量应该很高的吧?”
夫妻俩正在争论时,礼子问森:
“我哥哥是不是也喝了很多酒?”
“你问我,我实在也答不出来。因为那天晚上我睡得什么都不知道……我只记得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看到他的眼睛好像很红……”
“可是谷口先生的精神很好哩……”
一直沉默的大村茂世这时突然开口说。
“他和森先生不是在圣保岁寺院的石阶上跑得那么起劲的吗?喏,我这儿有照片哩。”
茂世从手提包里取出照片,将其中的一张递给礼子。
“请借我看一下。”
照片上第一眼看到的是澳门一片透彻的蓝天。远处小山丘屹立着天主教堂墙壁,前面那长长的石阶上拍到的是跑着上去的两个人的背影。这张照片的焦距抓的很准,所以连拓郎左手手指的绷带都拍得很清晰。
“柱面刻有日本人基督徒的名字就是这个地方吗?——听说这件事情是藤本先生您告诉家兄的……”
“我因为读过观光指南书,所以知道。要是我再年轻10岁,可能自己都会上去的……”
日出子夫人这时用左手指头连连推了几次她丈夫的侧腹。
“我今天来参加各位的忘年会,为的是想见贝藤本先生,当面向他致谢对家兄的照顾。还有……”
礼子有些期期艾艾,却鼓起勇气似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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