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原因还是在于受寒。没有留意气温的差别,这是最大的错误。”
医师在扶手椅上坐下来。他好像急欲要有个结论。
“还有——办理入境手续和过关时的情形怎么样?”
新保警员虽然自己没有出国的经验,这个常识性的问题倒是问得出来的。
“我一边扶他,一边替他办理这些手续。安藤先生——他是NTB派出来的随队导游——这个人也帮了不少忙。依我估计,只要坐上出租车,以后就不会再有事情。所以我几乎硬把他塞到车上了。后来出租车开到这附近的时候,他的样子突然不对劲……我知道这里有一家诊所,这时灯还亮着,我就决定带他前来求诊了。”
……
这个年轻人的叙述并没有矛盾之处。这么说来,这个案子只是一个有隐疾的人在出租车上病情突发,猝死而已。
(这只是普普通迈的一件猝死案件嘛!)
新保警员嘘了一口气,死者已然死于急病,警察机构就可以以自然死亡处理一切了。
“大夫,这还需要行政解剖吗?”
警员虽然请教了一下医师,心里期待着的却是否定性的回答。
“我看还是移请行政解剖比较妥当。如果这个人是属于特异体质,他们就会证明这个人确实死于休克。不然,没有人敢说真正的死因。休克死在医学上的称呼是神经机能抑压死——一个人纵然怎样健康,你如果把喉咙部位、心窝部位或睾丸——假如这个人是男人——强压的话,人一下子就会死过去的。有没有过这样的事情,只要解剖就会知道。”
“光从外表看不出来是吗?”
“没错,因为这也不会留下什么痕迹,必须详细检查体内的情形,才能找到线索。”
“是这样吗?”
新保虽然觉得烦恼,自己也不可能推翻医师的建议。
“这么—来——这个人……他是不是叫谷口来着?”
“谷口拓郎——”
森回答说。
“我们必须和这个人的家属取得联系,不晓得他家里有没有电话?”
“有。电话我来打好了。遗体是不是准备送到他家里去?”
“看看家属怎么说。必须使家属明白的一点是,这样的猝死案件,有行政解剖的必要……”新保警员说。
森想起谷口的妹妹礼子。纤弱多病的礼子听到相依为命的哥哥猝死时,会多么悲伤——想到这一点,森的心里不禁隐隐作痛。
他在佐久间诊所里拨起了电话。
第二章 疑惑
(哥哥怎么还没有回来?)
已过了晚上11点半,礼子开始觉得有些焦躁。楼上起居间的电炉早就打开了,哥哥却迟迟末归。他最喜欢的红茶和糕点也早就准备好了呀!
哥哥回来,首先给她的一定是答应在澳门买的金项链吧?
五年前由于一次车祸,父母亲双双死亡后,拓郎对这个病魔缠身的妹妹照顾得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不幸的是,拓郎和礼子这一对兄妹生下来就有先天性心脏缺陷。尤其是礼子所患的是心脏瓣膜症。因此,她在高中华业后始终无法找事做。此外,她的十二指肠有先天性的狭窄现象,食量极小,身体当然就非常赢弱了。吃东西吃得稍微多一些,她的胃病就会立刻发作。这种病最好的治疗方法是开刀,可是,有心脏病的人,这也不能贸然进行。
(哥哥会不会遭遇到什么意外?)
一个不样的预感突然掠过脑际。一架满载观光客的飞机在东京湾坠落而全员死亡——不久前就发生过这么一件大悲剧。纵然不是这种意外事故,劫机事件现在不是时有所闻吗?
依据贴在墙壁上的“SNAP马尼拉、香港、澳门、台北旅程表”,哥哥搭乘的TG 600班机,应该于今晚22:15飞抵东京国际机场才对。
TG指的是泰国航空公司班机。
(泰国应该没有会劫机的激烈派分子吧——)
礼子连这种事情也想到了。
(对了!如果发生什么意外事件,电视一定会有特别报道的……)
晚上8点钟起就开着的电视,并没有什么临时的新闻报道。此刻播报的节目是有关宇宙开发问题的座谈会。交替出现在荧光屏上的是美国一位叫做白朗的博士和日本火箭工学权威博士,两人正在畅谈人类日后征服宇宙的远景。
时间在礼子的焦虑中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现在已经是深夜12点半了。礼子本想打个电话到机场去询问一下,又觉得未免小题大做也就作罢了。
礼子关掉了电视机。
(我怎么没到羽田机场去接哥哥呢?)
心浮气躁之余,礼子不禁自责。拓郎出发的那一天,礼子曾经送他到机场。
“29号回来的时候,我会来接你的。”
礼子说完这句话时,拓郎立刻以严肃的表情说道——
“到达的时间很晚,我不要你来接。反正我有老森作伴,你就在家里等着吧。记着,红茶替我准备好。”
哥哥的话,礼子当然没有不听的道理,拓郎搭乘的12:15的班机飞向云端后,礼子还为他祈祷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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