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你说得对,我肯定要砍掉你的头,”我笑道,“我不是怕你,而是最恨
你。你记得自己是如何烧我的吗?我诅咒你一百年了,西伯。现在该你永远诅咒我
了。或者直到你在黑土中僵化成石头为止。”
我不再啰嗦,用泥土填满了坟墓。
他不能再用嘴尖叫时,就用心尖叫。每听到一声我就高兴一阵。然后我烧了一
堆小火欺骗士兵和牧师。由于夜晚寒冷,我在火前烤了一个小时。最后才走向平地。
“再见,儿子。”我呼唤西伯。正如我把他永远撵出了世界一样,也把他关在
思想之外……
“你就这样对西伯报了仇,”法瑟停下时,哈里开始插话,“你把他永远活埋
了或者说在他永远不死的情况下埋了他。这么做可能适合你的残酷目的,法瑟·费
伦茨。但是你给他留下脑袋,对于整个世界而言,并不是件好事。他侵蚀了德拉哥
萨尼,把自己的吸血鬼种子植在他体内;在这两段时间之中,他还感动了未出生的
尤连——现在已经自立的吸血鬼。你知道这些事情吗?”
“哈里,”法瑟说,“我在人世时是个通灵术大师,死后……?噢,死者不和
我交谈,我也不能怪它们,但是无法阻止我偷听它们的谈话。从某种意义上讲,甚
至可以证明我是个和你一样的通灵术者。噢,我读解过许多人的思想,其中有些思
想,尤其是西伯那个卑鄙家伙的思想,特别让我感兴趣。自从我死了以后,又对他
的事情发生了兴趣。我了解鲍里斯·德拉哥萨尼和尤连·博德斯库的情况。”
“德拉哥萨尼死了,”哈里画蛇添足地告诉他,“我跟他交谈过,他告诉我西
伯将通过博德斯库卷土重来。现在这怎么可能呢?我的意思是,西伯死了——不再
是永远不死,而是彻底死了,分解了,完结了。”
他身上的有些东西仍然存在。
“你是指吸血鬼物质?躲在地下、避开阳光、没有自觉意志和头脑的原生质?
西伯不再指挥它了,又能如何运用它?”
“这个问题很有趣,”法瑟回答,“西伯的根——肉体爬行动物,一只脱离身
体并留在身后的假足,似乎和你我正好相反。我们没有实体:只有活着的头脑,而
没有物质躯体。它算……什么?没有头脑的活躯体?”
“法瑟,我没有时间听你说谜语和文字游戏。”哈里提醒他。
“我不是在玩游戏,而是在回答你的问题,”法瑟回答,“至少是在回答你的
部分问题。你是个聪明人,不明白吗?”
这使哈里陷入了思考:关于截然相反的两个东西?法瑟的意思是不是:西伯将
在由尤连的身体和西伯的吸血鬼精神组成的一个复合体中为自己找个新家?法瑟担
心这个问题时,哈里仍在考虑他的情况。
“好啊!”吸血鬼喝彩道。
“你太相信我了,”哈里告诉他,“我仍然未找到答案。假如说我找到了答案,
我也不明白。我不懂西伯的思维如何能指挥尤连的身体。我认为至少在尤连的身体
由自己的头脑控制时不行。”
“好啊!”法瑟又说。可是哈里仍不明白。
“解释一下吧。”通灵术者承认自己失败了。
“假如西伯能把尤连·博德斯库引诱到十字形小山中,”法瑟说,“在那里让
他幸存的爬行动物——他脱下原生肉也许是为了这个目的——与博德斯库结成一体……”
“他能形成一个混合体?”
“怎么不能呢?博德斯库体内已经有西伯身上的一些东西了,而且已经受到他
的影响。正如你所指出的那样,唯一的障碍是年轻人的头脑。答案是:西伯的吸血
鬼组织一旦进入尤连体内,就会将尤连的头脑蚕食掉,为西伯自己的头脑找到空间!”
“把它蚕食掉?”哈里感觉一阵眩晕和恶心。
“确实不假!”
“但是……没有头脑的身体一定会很快死亡。”
“假如不用人工手段维持生命的话,人体会很快死亡。可是博德斯库的身体已
经不是人体了。这是你问题的核心吗?他是个吸血鬼。在任何情况下,西伯的转变
只需一点时间。尤连·博德斯库将走进十字形山中,然后又从山上下来。可是事实
上——
“它已经变成了西伯!”
“好啊!”法瑟第三次极为尖刻地喝彩。
“谢谢,”哈里不顾对方的讽刺说,“现在我知道自己行动的路线是对的,而
且我的某些朋友选择的行动计划也是对的。这样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
“噢?”法瑟的声音又出现了黑色幽默——狡猾的影射,“让我来猜猜。你想
知道我法瑟·费伦茨是否像瓦拉几亚人西伯一样在身后留下了什么东西在黑土中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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