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对手嚼着嘴唇。“当然。”他最后回答。
“那我就只要给科罗米亚打个电话,让最近的一个军队单位在一个小时之内到
达这里。同志,我和朋友在护送下通过这个愚蠢的小检查站时,你却被一个俄国军
官命令站在一边,你的感觉将会如何?因为你是一次严重国际事件的焦点,你会活
受罪——知道这一点你的感觉又会如何?”
正在这时,在离塞列特更近的道路西边的田野里,谢尔盖·古尔哈洛夫弯腰拾
起沉重的通讯线路未连接的阴极和阳极。用绝缘胶布固定在主供电电缆上的是一根
细得多的电话线,它的线路也坏了,只剩下一个简单而细长的插头和插座。他先把
电话电缆接上,然后立即把更沉重的耦合拧在一起。出现了电流的噼啪声,闪耀着
蓝色火花,而且——
边防站的电灯亮了。克拉科维奇正准备去执行威胁,此时在门口停下来,转身
看到了那位官员脸上糊涂的表情。“我想,”克拉科维奇说,“这意味着你的电话
又可以用了?”
“我……我想如此。”对方说。
克拉科维奇回到工作台前,冷冰冰地说:“这等于说,从现在开始我们可以有
些进展了……”
凌晨一点,莫斯科。在城外几英里的塞普克霍夫大道的布朗尼兹别墅,伊万·
格伦科和西奥·多尔基克站在椭圆形单向玻璃观察港,瞪着对面房间里像科幻小说
中所描写的噩梦里的东西那样的情景。
在“操作室”,失去了知觉的阿勒克·凯尔被仰面绑在一个垫有东西的桌上。
头被橡皮垫子稍稍垫高了一点。一个笨重的不锈钢头盔遮住了他的头和眼睛,给鼻
子和嘴留出呼吸空间。装在有色塑料袖子里的成百上千的细如毛发的电线像虹一样
从头盔到电脑发光。三位操作人员在紧张地工作,从头至尾追踪思想序列,凡是能
分辨的,就把它们抹掉。头盔内许多极小的传感器电极都钳在凯尔的头颅上;其他
传感器电极和微显示器电池都用胶布固定在他的胸部、手腕、胃部和喉咙上。另外
四个通灵术者成对儿坐在凯尔两边的不锈钢椅子上,各人一手轻轻放在凯尔的裸体
上,同时就着膝盖匆匆记笔记。E分部最优秀的通灵术大师泽克·芳内独自坐在屋角。
她是位年轻漂亮的女人,才二十五岁,是格里高尔·波罗维奇担任分部首领的最后
一段时期中从东德招募来的。此时把肘部放在膝盖上,一只手放到眉毛上,一动也
不动,全神贯注于随时吸收凯尔被激发而产生的思想。
多尔基克充满了一种病态的迷恋。他和凯尔约上午十一点时到达别墅。他们从
布加勒斯特乘坐一架军事运输机,飞往斯摩棱斯克一个空军基地,然后乘坐E分部自
己的直升机到达别墅。一切都是在绝对秘密的情况下完成的。克格勃的保密一向滴
水不漏,所以即使是勃列日涅夫本人也不知道这里所发生的事情。
到了别墅后,凯尔被注射了吐真血清——不是让他吐真言,而是让他放松头脑,
使他失去意识。过去十二小时内他被定时注射血清,于是不断地向苏联特工透露超
感知觉情报部门的全部秘密。可是西奥·多尔基克是个很实在的人。他审讯或“收
集真言”的想法与在这里目睹的一切大相径庭。
“他们究竟如何处置他?这么做有用吗,同志?”他问道。
格伦科看也不看多尔基克一眼,憔悴的黄褐色眼睛只顾盯着屏幕对面的房间里
每一个细微的活动,同时回答,“只有你一定听说过洗脑,西奥?我们现在就是在
给阿勒克·凯尔洗脑,而且非常彻底,所以他的头脑洗过后就被漂白了!”
伊万·格伦科身材几乎像个小孩一样极其矮小;可是他皱褶的皮肤、憔悴的眼
睛和通常灰黄的外表却是老迈的象征。不过他还只有三十七岁,一种罕见的疾病使
他的生理成长受到阻碍,而且未老先衰,但自然又赋予他作为“致偏器”的额外
“才能”,以弥补上述不足。
他在许多方面都和达西·克拉克相似——逢凶化吉。不过克拉克的才能在于避
免危险,而格伦科的才能在于让危险偏离自己。别人瞄准他却打不中他;斧口还未
碰到他的肉,斧柄就断了。其中的好处是无可估量的;他无所畏惧,而且有点蔑视
身体面临的危险,这就是他完全瞧不起西奥·多尔基克这类人的原因。为什么要尊
敬他们?他们可能讨厌他,但是永远也伤害不了他——任何人都伤害不了伊万·格
伦科。
“洗脑?”多尔基克重复他的话,“是我想出的那种审讯方法?”
“两者都是,”格伦科自言自语地点头回答多尔基克的问题,“我们运用科学、
心理学和通灵学。运用三种手段:技术、恐怖和通灵术。注入他体内的药物能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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