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他我们怕蜘蛛!”昆特说完,便拿着枪,开始沿着又脏又乱的阶梯往下
走。倘若吸血鬼仍存在的话,子弹能帮上忙吗?昆特并没说,但握在手中的枪至少
带给他一丝慰藉。
楼梯上凌乱地堆满了大大小小的黑色厚石头块儿,以至于昆特常常必须从上面
爬过去。不过当他们绕过一个螺旋状的楼梯后,道路最终变得开阔起来。只剩下从
上面筛落下来的小碎石、卵石和沙子。过了好一阵儿,他们终于下到底层了。克拉
科维奇和其他人紧随其后。这时,一道阳光透过漫天的灰尘射了下来,但光很微弱。
“不太好办呀。”昆特摇头抱怨道,“我们不能去里面,除非那里有充足的光。”
昆特的声音好像在墓地一般悠悠地回荡着——他们此时正在墓穴中。昆特所指的是
一个小黑屋、一个地牢——在一段低矮的拱形石头过道后面的这个地牢肯定是关押
西伯的监狱。也许昆特的犹豫不前最后表明他想逃避这个东西,也许不是这样。不
管怎样,足智多谋的古尔哈洛夫总有解决的办法。他掏出了一个扁平的便携小手电,
递给昆特,后者拿着在身前照射。在拱形的门廊下,堆放着已成为化石的木头——
因年代久远而发黑的橡木碎片。红色的锈斑表明钉子已不存在和铁纹的逝去:所有
这一切表明以前这是一扇坚实的门;此外,只剩下一片黑暗。
然后,昆特稍稍俯身避开一块存在了几个世纪的拱顶石。小心翼翼地跨过拱廊,
在地牢内停了下来。他把手电光调成一束小而强的光圈,集中照亮小屋的每一面墙
和每一个墙角。这间密室还比较大,比他想象的要大多了:有角落、壁龛和壁架。
光线照不着的凹处仿佛是从一整块石头上切下来的。
昆特照着地板,只见上面到处均匀地铺着沉积了多年的灰尘,但却没有一个脚
印。在密室的大致中心有一堆拱起的石头,可能是基岩向上奇怪地隆起。似乎这儿
什么都没有,可是昆特的心智直觉告诉他情况恰好相反。克拉科维奇的直觉也是这
样。
“我们是对的。”克拉科维奇的声音阴郁地回响着。他走向昆特,与他站在一
块儿。“他们结束了,他们就在这里,我们几乎都能感觉到,只是时间让他们沉默
了。”他继续向前走,斜倚在那个不规则的圆丘上——突然他脚下的圆丘崩塌成碎
片了。
在接下来的一刹那,克拉科维奇吓得尖叫一声,朝后跳着退了好几步,与昆特
撞在一起,抓住他后便紧紧地抱着不放。“天哪,卡尔——卡尔!那不是……不是
石头。”
这时,上面的古尔哈洛夫和沃尔肯斯基也突然被惊骇了一下。昆特用手电直射
在那堆隆起的物体上,吓得瞠目结舌,胆颤心惊。过了一会儿,这个英国伦屏住呼
吸,问道:“你感觉到……什么了吗?”
另一个摇摇头,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哦,不,我的反应仅是惊吓——不
是警告。真得为此感谢上帝。我聪明的大脑正在思考,相信我,正在思考——只是
什么也没发现。我被吓坏了,仅仅是被吓坏了!”
“不过看看这个——这个东西!”昆特畏惧地说道。他朝前走去,小心地吹掉
附在那团东西上的灰尘,还用手拍掸。但仅仅是如此随便一动,也使它原形毕露—
—恐怖之至2
这个东西陷入地里过了无数年,曾从地板紧密的泥土中向上作最后一次挣扎。
现在它成了一团了——一个生物干枯的残骸——但可以清楚地看出它是由多个人构
成的。饥饿,也许加上疯狂,产生了这个组织:地里原生肉的饥饿、埃里格和女人
们的疯狂。吸血鬼没有逃避方法,又饿坏了,所以不能抵制这个无头脑的地下“爬
行者”的攻击。也许是它们一个个死去并组成了这一团,现在静静地躺在最终倒下
并仁慈地“死亡”的地方。最后它被仅有的微弱脉搏和模糊不清的本能支配着,也
许尝试过让那些人恢复原状——这一点确有证据。
这个怪异的残骸有着女人的乳房、一个模糊的男子头和许多只假手。那些眼睛,
虽被眼睑紧包着,却向外凸起,而且无所不在。至于那些嘴,一些像是人嘴,一些
像道不出名的怪物嘴。当然,还有些东西更可怕,更怪诞……
古尔哈洛夫和沃尔肯斯基壮着胆子朝前走;沃尔肯斯基突然一不小心,把一只
手放在它冰凉、萎缩的乳房(挨着一张双唇松弛的嘴向外突出)。所有这一切都呈
现出皮革色,并且看上去很坚实。可是大个子刚探出手触摸乳房,它突然碎成了灰
尘。沃尔肯斯基慌忙带着一声诅咒把手缩了回去,往后退了一步,而古尔哈洛夫明
显胆大一些。他知道关于这些恐惧的一些传闻,而一想起那些就狂怒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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