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寿命的一种方法。这简直极具讽刺意识:没有人能杀死他,但他的虚弱却可以置
自己于死地。他只有三十七岁,看上去却像六十岁,整个像一个瘦猴。但是他还算
一个男人。
“请进来。”他喘息着说,把一大口空气吸入脆弱的肺里。
格伦科更清醒的时候,门外的泽克·芳内违反了一项规定——这是别墅里一条
不成文的规定:有通灵能力的人不能有意偷窥同事们的思想。只在正常的情况下,
正常的环境中可以这么做。但是在这种大异常的情况下,芳内必须弄清所有的事情
以使自己满意。
举个例子,格伦科几乎接过了克拉科维奇的工作。他好像根本不代表克拉科维
奇,而是事实上代替了他——永远地代替!芳内喜欢过克拉科维奇;她从凯尔那儿
了解了多尔基克在热那亚的监视活动;凯尔和克拉科维奇曾经一起工作过——
“请进,”格伦科重复了一句,打断了泽克的思绪,不过在此之前她已经把所
有事情都汇集在一起了。克伦科的野心在她的脑海里清晰可辨,十分丑陋。而他的
目的——企图利用那些……那些克拉科维奇毫无疑问决心摧毁的事情……
她深吸一口气,进入办公室,紧盯着躺在黑暗处的小床上的格伦科,只见他用
一只肘支撑着身体。
他打开了床头灯,眨了眨睡眼惺松的眼睛才习惯灯光:“怎么,什么事儿,泽
克?”
“西奥·多尔基克在哪儿?”她单刀直入,既无开场白,也无套话。
“什么?”他向她眨了眨眼,“有什么问题吗?泽克?”
“很多事,或许,我说过——”
“我听到你说什么了,”他打断她说,“多尔基克在哪儿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我第一次看见他时,你和他在一起;在菲力克斯·克拉科维奇离开这里去意
大利的那个早晨之后,”她答道,“从此他一直没有露面,直到他带回阿勒克·凯
尔为止,但凯尔并没有和我们做对。他与克拉科维奇一起工作,为全世界的利益而
工作。”
格伦科小心翼翼地将他那双随时要碎的腿从床上转到了地板上,说道:“他本
应只为苏联的利益而工作。”
“就像你一样?”她立刻以碎玻璃般尖锐的声音反驳,“我知道他们现在在干
什么,同志。他们在干必要的事情,是为了安全与明智。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全
人类。”
格伦科慢慢地站了起来。他穿着一件儿童睡衣,走向大写字台时,看上去像小
树枝一样不堪一击。“你是在指责我,泽克?”
“是的,”她语气坚决,怒容满面,“凯尔是我们的对手,但他个人却并未向
我们宣战,我们没有处于战争状态,同志,然而我们却谋杀了他。不,是你谋杀了
他——为了促成你自己的野心!”
格伦科爬上椅子,打开台灯并用灯光照着她,在身前把双手弄成一个尖塔形,
几乎悲伤地摇了摇头说:“你指控我?但是你也参与了此事。是你给他洗脑的。”
“我没有!”她冲口而出。她的脸在抽动,满是怒容。“我只是在他的思维从
脑中流失时阅读它们。是你的技术师给他洗脑的。”
格伦科令人难以置信地吃吃地笑了起来:“机械巫术,是的。”
泽克一巴掌打在桌子上,喊道:“但他并没有死!”
格伦科干瘪的嘴唇轻蔑地说:“他现在已经死了,或者说差不多死了……”
“克拉科维奇很忠诚,而且是个俄国人。”她不停地说,“但你也一样要谋杀
他。那是真正的谋杀!你一定是疯了!”这样她就点到了事情的真相,因为他的偏
见不仅仅存在于体内。
“够了,”他吼道,“现在听我说,同志,你提到了我的野心。但如果我强大
起来,俄国也会更加强大起来。是的,因为我们是一体,是同样的。你?你在俄国
呆的时间还不够长,还不了解这一点。这个国家的力量存在于她的人民之中!克拉
科维奇太脆弱,而且——”
“脆弱?”她向前倾斜,手臂颤抖,手财叩在他的桌子边上。
他突然间发现她已经变得十分危险。但他想做最后的努力。“听着,泽克,党
的领袖是个衰弱的老人,他已经不能支持太久了。下一位领导人,无论如何——”
“安德罗波夫?”她睁大眼睛,“我可以从你的头脑里读出来,同志,那就是
将会发生的事吗?那个克格勃凶手?那个你已经称之为主人的人!”
格伦科暗淡无光的眼睛突然眯了起来,眼缝之中闪出一丝愤怒:“勃列日涅夫
死后——”
“但是他没有死,还没有死……”她现在大喊,“他了解这件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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