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哈里在走廊里又安了一个炸弹。但是他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很厉害,汗水涔涔。
他不知道还剩多少时间;他想也许会被自己安的炸弹炸死。
他突然跳进别墅的中央值勤室——值勤官还未来得及抬头,就被一拳从转椅子
上打了下来。哈里把剩下的炸药安在无线电和控制台桌面上,直起身子——只见卡
拉什尼科夫黑森森的枪筒正对着自己。
哈里进来时,没有注意到在升起的工作台的另一侧,有一个警卫正坐在那儿打
瞌睡,从他张大的嘴巴和惊异的表情看得出这一点。一定是值勤官摔倒时发出的响
声惊醒了他。哈里不知道这位老兄有多清醒,也不晓得他看见或了解多少。但他很
清楚,这下麻烦了。最后一个定时器,他只定了一分钟。
这个警卫用俄语嘟囔了一个令人惊讶的问题,哈里阴着脸,耸耸肩,用手指了
指警卫背后。这是老把戏了,但故伎重演,依然有效,警卫急忙转过头,那可恶的
枪筒也转了过去。
当他再转过来时,哈里已经不在了,也难怪,因为十分钟已经到了……
碉堡像中国爆竹一样炸了个四分五裂,一股强大的气流掀翻了混凝土顶盖,爆
裂了四周的围墙。泽克·芳内正要钻进格伦科的吉普车,第一次爆炸的强光虽然由
于距离远,作用不太大,还是吓了她一跳,使她急忙缩了回去。接着听见僻僻啪啪
的爆裂声,响雷般的轰鸣声此起彼伏,大地也在微微地颤动。四周的防入地雷受到
震动也被引爆了。霎时间,土地草皮被炸得四处乱飞,就好像遭到了空袭一样。
“怎么回事?”格伦科转过头;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碉堡?”强光
刺得他眯起了眼睛。
“是哈里·基奥干的,”泽克心里很明白。接着,主楼也爆炸了,底墙好像在
不停地吸气,向外弯曲,然后随着一道白光、一束金色的火焰,整堵墙被炸得四分
五裂。泽克用手捂住脸,这回她真的感觉到爆炸的威力了:她被甩到路上,手也被
刺痛了。
布朗尼兹别墅渐渐平静下来。涨潮了,沙滩上一个用沙子堆砌的堡垒随着潮水
消失了。火山酝酿着火焰,向外喷溢,别墅的顶层和塔楼向下陷,又被一连串的爆
炸顶了出来。这座别墅已完全成了一堆废墟,值班室也随着爆炸了,为这个毁灭协
奏曲划上了尾声。
这时,泽克才得以爬进吉普车,坐在格伦科旁边。他们感到车子好像从后面被
一记重拳猛击了一下,向前冲去,巨大的爆炸声震耳欲聋,一道道炽热的火焰发出
刺眼的强光,只见一个耀眼的大火球像来自地狱的一个喘息,将一切事物都印在一
张相片的底板上,使黑夜反成了通明的白昼,一切景物都变成了一个个黑点,慢慢
地,火光暗了,露出真相——布朗尼兹别墅已经不复存在了。残垣断瓦下雨般纷纷
落到了地面,浓烟给月亮镶了一道黑边,火海中火舌飞舞,吞噬着这片废墟。只有
几个人影像一个个没头苍蝇似的东碰西撞,妄想逃离这致命的地狱之火。
格伦科呆呆地坐在车里,吉普车再也无法发动起来了。他钻出车子,命令泽克
也钻出来。直升飞机早在第一声爆炸时,便立刻掉转了方向。现在它盘旋着颠簸地
落在围墙旁的路上。
西奥对飞行员说了几句,爬出飞机向他们走来。泽克和格伦科踉踉跄跄地迎了
上去。
“为了阿勒克,”哈里轻轻地对自己说。他站在围墙下的一处阴影里,注视着
这三个人走向直升飞机。记下了那两个人——一个人面兽心,一个野蛮凶残——看
着他们夹着那个女孩上了飞机。飞机飞走了,黑夜里只留下了哈里和他的杰作。但
这两个人的虚影像幽灵似的在跳跃的火苗上时隐时现。哈里不认识他们,但是直觉
告诉他,这两个人才是最该遭此劫难的。
他必须向卡尔·昆特和菲力克斯·克拉科维奇报告这些人的情况……
跋
三天以后,伊万·格伦科、西奥·多尔基克和泽克·芳内站在喀尔巴阡山中峡
谷被烧焦的边缘,忧郁地盯着一个巨大的碎石和岩屑丘陵,只见古堡的巨大外墙向
前突出。这幅荒凉景象是这些山脉独有的特色——四处是犬牙交错的山巅和峰峦,
一股怪风在平原哀鸣,猛禽在云彩点缀的天空缓缓盘旋。夜幕降临,光线开始变暗,
但格伦科坚持察看现场。今晚他们什么也干不了,但察看至少可以使他大概明白明
天必须干的事情。
格伦科来这里的原因是列昂尼德·勃列日涅夫要求他在一周之内找到布朗尼兹
别墅被毁的无所不包的答案;多尔基克来这里的原因是尤里·安德罗波大也要求答
案,泽克来这里是为了格伦科能看着她。她说自己在发生那场至今不明原因的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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