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原因?”西伯还未来得及回答。“现在我得先回去做准备。”
“我很不情愿占用你家主人的房子,”西伯很快回答,“做不速不客就够糟糕
了,如果还得麻烦别人腾出他们应有的空间给我使用,就更糟糕了。”
“哦,空间有的是,”对方回答,“你们也不完全是不速之客。至于说因为空
间不够要撵人:我家主人的房子是一个城堡,不过里面住不了你们这么多人。”他
好像看出了西伯的心思,就回答了他发现的问题。
然后他的脑袋侧向斯兹加尼老人。“注意,峭壁旁的小道松动,有点危险。注
意岩石可能滚落下来!”然后又对西伯说,“待会儿见。”
他们看着他转身,跟着主人家的“狗”穿过狭窄、混乱、布满石头的平原。
等他进入峭壁的阴面以后,西伯抓住阿弗斯的脖子。“没有随从?”他对着吉
普赛老人的脸尖利地嘘了一声。“没有仆人?说什么呢!你是个一般的骗子还是个
大骗子?费伦茨甚至可能在城堡里养着一支军队!”
阿弗斯试图挣脱,却发现瓦拉几亚人的手像铁爪一样抓着他的喉咙。“一……
两个男仆,”他噎着说,“我怎么……知道?已经许多年……”西伯松了手,把他
推到一边。
“老头,”他发出警告,“你要是还想多活一天,就小心翼翼地带我们通过危
险的峭壁小道。”
这样,他们通过遍地石头的凹地,到达悬崖,开始沿着峭壁表面刻出来的狭窄
小径上行……
第三章
月亮下紧贴峭壁的黑石小道像条银蛇。路面刚够过一辆手推车;有的地方路沿
垮了,小道窄得刚够走一个人。就在这样狭窄的地方,林中晚风由弱转强,直至狂
风大作,似乎是要拖拉和威胁这些人——他们像昆虫一样向目的地——高山上未知
的城堡蠕动。
“这条该死的路到底有多长?”在缓慢而小心地爬了约半英里以后,西伯冲着
吉普赛人大吼。
“与刚才那段路的距离一样长,”阿弗斯马上回答,“不过从现在开始变陡峭
了。听说城堡里的人曾把二轮车弄到这里来,不过已是一百多年以前的事了,可是
路一直未好好保养。”
“啊!”西伯温顺的助手哼了一声,“二轮车?就是山羊我也不赶到这里来!”
另一个瓦拉几亚人——驼背的那个听到这句话,吓了一跳,离峭壁边沿更近了。
“我不知道山羊是什么东西,”他嘶哑地嘀咕,“要是我没错的话,好像有什么东
西跟着我们:费伦茨的‘狗’!”
西伯向前眺望峭壁拐弯处小道消失的地方。在满天繁星的映衬下,隆肩的狼站
在那里,抬起嘴,竖起耳朵,眼睛里发出凶光。共有两匹。西伯吓得目瞪口呆,狠
狠地诅咒了一下,然后回望最阴暗的地方,看到了另外两匹;更准确地说,他看到
了它们的银色三角眼。“阿弗斯!”他大吼着,神志恢复了正常,伸手去抓吉普赛
老人,“阿弗斯!”
突然听到了很可能是雷声的“轰隆声”;空气清脆而干燥,仅有几片云在飞掠,
而不是翻滚;不过雷声很少使人脚下的地面颤栗。
西伯瘦削的驼背伙伴走在最后,在一条小小岩脊突出的路中间断后,只差一步
就走到安全的地方了。“滚石!”他嘶哑地叫了一声,准备往前迈步。跳起来时,
巨石如雨点般飞下,把他卷走了。真是快极了:他躺在地上——手臂前伸,面部裂
开,在月光下脸色显得煞白——原来他死了。没有叫喊:被巨石砸了,无疑摔倒时
就己经失去知觉或已经死亡了。
最后一块卵石和最后一缕灰尘落下后,响起“轰隆”的回声,西伯走到峭壁边
沿往下眺。除了一片黑暗和月亮照在远处石头上的光辉以外,什么都看不见。小道
上下也不见狼的踪影。
西伯转向吉普赛老人发颤并紧贴峭壁边沿的地方。
“滚石!”老人看到了他脸上的神色,“你不能因为滚石而怪我。假如他直接
跳起来,而不是大喊,让人警惕……”
西伯点头。“对,”他表示同意,竖起黑如夜色的眉毛,“我不能因为滚石而
怪你。从现在起,责怪也不行了。只要出现任何问题,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要把
你扔下悬崖。这样,即算我必须死,也得让你先死。我们说个明白,老家伙。我不
信任费伦茨,也不信任他的‘狗’,对你是最不信任。我不会再警告你了。”他挥
舞着大拇指往上走。“继续带路,斯兹加尼人阿弗斯——小心点!”
西伯认为自己的警告不会有太大作用;即使对吉普赛人起作用,对他在山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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