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所依附,有所寄托,有了活下去的目的。
“对我们有好处。”乔治娜又说,这一次是痛苦地自言自语。
在十字形小山上的雪上的最后一次重要的游玩对他们并没有好处,只有坏处—
—可怕而悲惨。在过去一年中,她做过上千次噩梦,肯定还会做上万次。在小汽车
的温暖和它的发动机的吮嘟声的引诱下,她又堕入了回忆之中……
他们在山的一侧发现了一个旧的防火障,开始沿着它往顶部爬,不时停下来,
吐出缕缕热气,给眼睛挡住白光。他们刚气喘吁吁地到达山顶,太阳已经低沉,天
色开始昏黑。
“从现在开始全是下山的路,”伊利亚指出,“一个活泼的回旋滑,穿过防火
障里长出来的小树,然后慢慢滑回车旁。预备?滑!”
接下来发生了一场……灾难!
他提到的小树实际上是快长成的树林。堆积在防火障的大雪比他预测的要深得
多,所以只有看起来像小树的松树尖儿傲然挺立于粉末状的白雪上面。滑到了中途,
他离一个松树尖儿极近;看起来有一小块绿地的白色表面之下的一根树枝缠住了他
右边的滑板。他和着身上穿的白色厚夹克、滑雪棍和滑雪板挥舞手足,倒立、蹦起
来、跳动和滑行二十五码后,才抓住又一棵“小树”,将自己倾斜的滑雪板停下来。
就在他身后更小心地滑行的乔治娜看到了这一切,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大声
喊叫,然后给自己的滑雪板做了一个扫雪机,沿着他向四周乱滑的地方打扫。
她马上把脚退出夹具,稳住滑雪板,以便它们不会失散,然后在他身旁跪下来。
伊利亚捧腹笑了又笑,欢笑的眼泪顺着双颊滚下,又在那儿凝结。
“傻子!”她当时在他的胸脯上重重打了一拳,“哦,你这个傻子!差点把我
吓死了!”
他抓住她的手腕,扶住她,笑得更厉害了。然后看了看自己的滑雪板,不再笑
了。右脚的滑雪板破了,挂在夹具前六英寸的从中间开裂的碎片上。“啊!”他大
叫起来,皱着眉头。坐在雪中,向四周巡视。乔治娜这时知道事情很严重,这由他
眼睛眯缝的样子就能看出。
“你回到汽车停放的地方去,”他告诉她,“不过小心一点——别像我一样把
滑雪板撞坏了!启动汽车,发动加热器。才一英里多点,在我回到车子那里时,那
辆老式的甲壳虫已经温暖和舒服了。不能让两个人都冻着。”
“不!”她截然拒绝,“我们一起回去。我——”
“乔治娜。”他悄悄地说,这表明他开始生气了,“看,如果我们一起回去,
就意味着我们俩回去的时候都会浑身潮湿、疲倦,而且十分寒冷。我能忍受,也罪
有应得,可是你不该受罚。照我的话去做,你很快就会暖和,我也会很快暖和起来!
还有,夜幕正在降临,你现在借着黄昏的余晖回到汽车旁,可以打灯做标志,可以
摁喇叭,告诉我你安全、温暖,给我鼓励。明白吗?”
她明白了。但是他的论证未能说服她。“如果我们站在一起,至少我们还会在
一起!如果我一不小心摔倒了,不能动弹,怎么办?你回到车旁,我却不在。怎么
办?伊利亚,我会害怕的。替自己,也替你!”
他的眼睛立刻眯得更小了。然后点点头。“你当然说得对。”他又向四周巡视,
然后取下滑雪板,“很好。我们这么办吧。看那儿。”
防火障又延续了约半公里,向山脚垂直下降。两边是已经长成的树林,有些已
经上了年纪,密密麻麻,黑漆漆的。在白雪与防火障相邻的树林下面,它们积压成
墙。树林紧挨着,所以顶部的树枝经常交错——这些树已经五百年没人砍了。树林
下的白雪大多分布不均匀,被帐慢一样的厚杉篷将其与泥土隔开。
“汽车在山的弯曲之处和树后。”伊利亚指着东边说,“我们从这里开始砍树,
砍到小路为止,然后顺着我们的滑雪道回到车子那里。劈出一角能给我们缩短约半
公里,这比在深雪里行走容易多了。对我而言也容易一些。一旦我们回到小路后,
你可以用滑雪板轻松滑行;看到汽车以后,你可以先去发动汽车。但是得马上行动。
现在树下已经昏暗了,再过半个小时太阳就下山了。我不想在太阳下山以后再呆很
久。”
然后他把乔治娜的滑雪板放到肩上;他们离开防火障,向树林的荫蔽和幽静之
处走去。
开始的时候他们走得很顺利,以至于她几乎不再担心了。但是山边静得出奇,
有一种压抑的气氛,让人感觉时间像大钟一样“滴答、滴答”过去,或什么东西在
等待和注视他们——以至于她只想快点下山,回到空旷地。她推测伊利亚对这种奇
怪气氛也有同感,因为他很少说话,呼吸声也听不到,只是埋头在树林中穿插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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