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会利用你的标志。我外出闯荡世界时,会挥舞魔鬼、蝙蝠和龙三种标志。
看,我是多么抬举你!从此我们扛着相同的旗帜。”
西伯眯着眼睛。“法瑟·费伦茨,你像猫玩老鼠一样玩弄我。为什么?你称我
为儿子,把你的姓和标志赐给我,却用链条把我锁着悬在这里,让我看着脚旁一个
朋友死了,另一个朋友面临死亡。说,你是个疯子,我是你的下一个牺牲品。难道
不是吗?”
对方摇了摇他的狼头。“这么不相信我,”他几乎是悲伤地低语道,“等着瞧,
等着瞧。告诉我,你对吸血鬼有什么了解?”
“一无所知,或者说略知一二。那是个传说,是个神话。它们是一群怪异的人,
躲在偏僻遥远之处,不时扑向农民和小孩,以吓唬他们。这帮人偶尔也很危险,做
夜间吸血的杀人犯和魔鬼,发誓血能给他们增加力量。俄国农民称他们为‘维斯茨’,
保加利亚人称他们为‘欧布尔’,而希腊人称他们为‘维里科拉克斯’。上述名字
都是神智迷幻的人的自称。但有一点是所有语言共同的,那就是他们都是骗子和疯
子!”
“你不相信?你观察过我,见过我指挥的那些狼,以及我给弗拉基米尔和他的
牧师们内心造成的恐惧。可是你不相信。”
“我已经说过,现在再说一遍,”西伯最后又沮丧地猛拉链条,“我杀过的人
都死了!是的,我不相信。”
费伦茨用火辣辣的眼睛盯着他的囚犯。“这是我们之间的区别,”他说,“我
杀过的人,如果我喜欢以某种方式杀害他们,就不会死。他们从此变成不死物……”
他站起来,又走近了点。上嘴唇缩到一边,露出针一样锋利的倒钩毒牙。西伯扭过
头去,避开对方像毒液一样的气息。瓦拉几亚人突然觉得虚弱,饥饿和焦渴。
“我来这里多长时间了?”他问。
“四天了。”费伦茨开始来回踱步,“四天前的晚上,你从那条狭窄的小道爬
上来。你的朋友都倒霉了,记得吗?我给你东西吃,给你酒喝,可是你感觉我的酒
有点太浓了!然后,你休息时,我的伙伴把我带到那些阵亡的人身边。忠实的阿弗
斯老人死了。你肌肉发达、身体强壮的瓦拉几亚同伴也被尖利的巨石砸死了。我的
孩子们要他们,但是我想把他们用在其他方面,所以让人把他们拖到这里来。”他
用穿着靴子的脚轻碰了一下结实的瓦拉几亚人,“这个人还活着。他当时扑向阿弗
斯!虽然受了一点伤,但还活着。我明白他活不过第二天早晨,但我需要他(即使
只是为了证明一个问题)。所以,像‘神话’和‘传说’中所说的那样,我以他为
食:从他身上吸取血液,又给他一些补偿夺取他的血,又把我的血还给他一点。他
死了。三天三夜过去了,我给他的东西在他身上起作用了。他的骨肉接合了,他也
开始痊愈了。破碎的部分开始修补。他很快就会崛起为吸血鬼的少数精英之一,但
永远臣服于我;他未死。”费伦茨停了下来。
“疯子!”西伯又开始诅咒,不过已经不像刚才那么自信了。因为费伦茨说起
这些令人做噩梦的东西时非常自如,很明显毫无编造的痕迹。他不可能是自己所宣
称的那种人。——不是,当然不是——但可以肯定,他可能认为自己就是那种人。
费伦茨即使听到了西伯又诅咒他是疯子,也不理睬或不愿承认这一点。“你说
我不自然,”他说,“这等于说你自己对自然有所了解。我说得对吗?你懂得生命
这个活着并不断生长的东西的‘天性’?”
“我父亲是农民,”西伯嘟哝,“我见过东西生长。”
“好!那么你一定知道存在某些原则,而且有时这些原则似乎不合逻辑。现在
让我考考你。这是我的问题:一个人有棵树,树上长着他最喜爱的苹果;可是他怕
树死了。他应该如何繁殖这种树并且保留苹果的滋味?”
“又是个谜语?”
“请你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西伯耸了耸肩。“有两种方法:播种和插枝。播下一粒种子,就会长出一棵树。
如果要保证原汁原味,可以插枝,并培育插条。很明显,插条只不过是原树的继续。”
“很明显?”费伦茨竖起眉毛,“对你而言也许如此。但对于我和不是农民的
大多数人而言,很明显,种子也能产生地道的味道。种子不过是树卵。当然,你也
说得对:插条能产生地道的味道。从种子长成的树,由树的花粉而非原树孕育!它
的果实又如何能完全相同呢?这对于一个种树人而言‘很明显’。”
“你这番话是什么意思?”西伯比以往更加肯定费伦茨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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