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适的话,还要查一查武器方面的原因。当然,我们可以走捷径,给你弄一个职业
人员……”
“不,”克拉科维奇语气坚决,“不要职业的,这个就行。他非常天真,我喜
欢这种人。他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克拉科维奇,”另一端的声音说,“我需要知道其中的原因。你是同性恋吗?”
“当然不是!哦!我明白了。不,我确实需要他——他看起来像船厂的焊机一
样明亮艳丽!告诉你我为何现在要他——因为我在这儿很孤独。你如果在这儿,就
会明白我的意思。”
“哦,有人告诉我你得受许多苦。好,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谢谢!”克拉科维奇说着,挂断了电话。
古尔哈洛夫被打动了。“就那样,”他说,“你的权力很大,长官。”
“好像是那么回事,不是吗?”克拉科维奇疲倦地笑了笑,“听着,我双脚已
经不能再挪动了。可是睡觉前还有一件事要干。听我说,你如果认为目前看到的一
切令人不舒服,待会儿看到的东西要糟糕得多!跟我来。”
他在前面5;路,穿过弹痕累累、一片狼藉的房中的瓦砾堆,从加了屋顶的庭院
进入原来的主楼,然后爬上两个因年代久远而凹陷的石梯,进入姊妹楼中的一栋。
这是格里高尔·波罗维奇工作过的地方,被德拉哥萨尼在恐怖的晚上用作控制室。
楼梯井弹痕累累,一片狼藉,到处都散落着炮弹的小碎片、压扁了的铅制子弹
和铜制子弹壳儿。空气中仍然充斥着无烟线状火药的臭味。一定是楼遭到袭击时从
顶上掷下的爆炸榴弹所造成的结果。但这一切都未能阻止哈里·基奥和他的鞑靼部
下的进攻。在第二层的楼梯平台上,通向一个小前厅的门开着。这间房原来是波罗
维奇的秘书尤尔·加仑斯基的办公室。克拉科维奇了解这个人的情况:通常胆小,
无超感觉才能。只是个普通人物而已。
在敞开的门与楼梯井安全扶手之间的平台上,身着别墅执勤服的尸体俯卧着:
灰色的工作服,一条黄色对角线划过心脏部分。不是加仑斯基(他只是一个文职人
员),而是值勤官。死尸的脸部直贴在血泊中,扁平得出奇。这是因为脸部没剩什
么了,已经成了一堆平平的肉糊。
克拉科维奇和古尔哈洛夫小心地跨过尸体,进入小小的办公室。缩在办公桌后
一角的是尤尔·加仑斯基:他坐着,手里抓着穿过胸膛的一把已经生锈的弯剑;由
于剑刺入的力量过猛,使他连人带剑都被钉在墙上了。他的眼睛还睁着,但已没有
恐怖的神情了。对有些人而言,死亡从他们身上窃走一切表情。
“天哪!”古尔哈洛夫低语。他从未见过类似情景,甚至未参加过实战。
他们穿过第二个门进入波罗维奇原来的办公室。
房间宽敞,透过一个巨大的防弹凸窗可以看到外面,并从楼上弯曲的石墙向远
处的森林眺望。地毯烧着了。到处斑斑点点;用实心橡木做成、像一块大木片的办
公桌立于一角,接收穿过窗户射入的光线,也受到后面石墙的保护。至于房间的其
他部分:简直是一片废墟——一场噩梦!
粉碎了的无线电将机壳内的一切东西都洒在地上;墙上斑痕累累,门被四飞的
子弹震碎了;一位身着西服的年轻人的尸体仍然躺在原处(门后),几乎被机关枪
的火力撕成了两半,和自己的血一起凝在了地板上。这是哈里·基奥的尸体;没什
么引人注目的,不过他苍白而毫无表情的脸上没有恐惧,也没有痛苦。
房间另一边靠墙立着的一具尸体简直让人做噩梦。
“这是鲍里斯·德拉哥萨尼,”克拉科维奇指着尸体说,“我认为是钉人他胸
膛的东西控制了他。”他小心地穿过房间,站着凝视德拉哥萨尼的残骸和他的寄生
者;古尔哈洛夫就站在他身后,但不想靠得太近。
德拉哥萨尼双腿都断了,弯成一个奇怪的角度。他的上肢从墙上松散地吊到壁
脚板上,肘部离地面不远,前臂成九十度,双手伸出夹克袖子外很远。手像爪子,
又大又有力,似乎想抓什么东西,但是最后在抽搐中僵硬了。他的脸因极其痛苦而
扭曲成一副张口蹙眉的怪相,由于已经不成人脸而更加难看,加上脑颅上从左耳至
右耳的一道伤口就显得更为丑陋了。
可是他的脸!
德拉哥萨尼张开的嘴有大猎狗的脸那么长,露出弯曲的尖牙。头颅变了形,耳
朵前弯的地方尖尖的,贴在太阳穴上。眼睛成了破裂的红坑,下面是又长又皱的扁
鼻子,露出张开的鼻孔,好像大蝙蝠的卷曲鼻子。他就是这副样子:半人、半狼、
半蝙蝠。扎入他胸膛的东西更为可怕。
“那……那是什么?”古尔哈洛夫嗫嚅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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