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他没问题!一有确定消息,我就给你传回去。然后也许你可以开始对付博德斯
库了。不过要等到我们了解了要对付的东西的一切情况时才能开始。
“你真幸运!”格里夫说,“去山中,哦?山中这个季节很美丽。我们中有些
人必须动手了。给我来张卡,行吗?多加保重。”
“你也一样,”凯尔说得轻松自如,可是仍很担心,“千万要让在德文的小伙
子们留心点!如果出了什么事,我……”
“噢,我们会尽最大努力不出麻烦。”格里夫打断他的话。这是他的说话方式。
“听我说,我们只能尽力而为。”
“行,我会和你联系。祝你好运。”然后挂断了……
他站在房间里,久久地看着电话,咬着嘴唇。阿勒克·凯尔知道事情面临着危
险。昆特从他刚才午睡的隔壁房间走过来……凯尔看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想
法不错。昆特脸上显出一副强悍的样子,可是非常憔悴。
他敲打自己的太阳穴。“这儿开始出事了。”他说。
凯尔点头。“我知道,”他回答,“我感觉这里到处都要出事。”
小哈里正睡在自己的小房间里。这里曾是哈里·基奥在哈特尔普尔的公寓;它
的窗户正对着一个墓地。妈妈布兰达·基奥用“嘘”声让婴儿不要作声,轻声地哼
着让他入睡。他才生下来五周,但很机灵。世界上正发生着许多事情,他都想参与
其中。因为他现在就想长大,所以他的成长将会非常艰难。她可以从他身上体会到
这一点:他的头脑像海绵,充分吸收新感觉和新印象,渴求知识,透过他爸遗传给
他的眼睛往外注视,试图包罗整个宽广的世界。
对,这只能是哈里·基奥的孩子;布兰达很高兴他是自己生的。要是老哈里还
活着该多好!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还活着,就活在小哈里的身上。他活着的范
围比她想象的更大。
布兰达不知道孩子的爸爸在英国情报部(她认为是这个机构)干什么工作,只
知道他为之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无人承认他所做出的牺牲,至少没有官方的承认。
但每月都有用平信送达的支票寄来,并且附有短信,指出这是“寡妇恤金”。布兰
达一直都很惊讶:政府一定对哈里评价很高,因为支票的金额很大,是她在任何普
通工作中薪酬的两倍。这笔钱很有用处,因为这样她就能全力照顾小哈里了。
“可怜的小哈里,”她以柔和的北部方言对他哼着她外婆传给她妈、她妈又传
给她的一首老掉了牙的小曲。“没有妈,没有爸,生在煤库家。”
现实生活没有歌里唱的那么糟,但没有哈里了,也够惨的。有时布兰达又因内
疚而感觉剧痛。离最后一次见到他还不到九个月,她就已经忘记这件事了。一切都
有点不对劲儿。她不再哭泣,这是错的;她从未长久哭泣,这又是错的;他加入了
对十分热爱他的死亡大众,——早已腐朽分解,这也完全不对。
未必是道德方面的错误,肯定是观念方面的错误。她并不觉得他死了;也许见
了他的尸体,她才会改变看法。但她很高兴自己从未见过他的尸体。即算死了,那
也根本不是哈里。
这些关于死者的想法已经够了!她用食指关节触摸婴儿的扁圆鼻子。
“他妈的!”她非常轻微地说。因为小哈里睡着了……
哈里感觉婴儿的漩涡式吸入在削弱,它极小的头脑放松了对自己的束缚,准备
进入和通过一个跨维“门”,发现自己又一次飘浮在梅比乌斯体的终极黑暗中。他
纯洁的头脑浮动于形而上——没有质量、重力、冷热等扭曲的涌流中。他在那个从
无时到永远、从无处到各处的巨大黑色海洋里像游泳者一样狂欢;对他而言,回到
过去的速度不亚于进入未来的速度。
哈里任何时候都可以从这里去任何地方;这只是个知道正确方向、使用正确的
“门”的问题。打开时间之门,他看到地球上多达数十亿的一切众生涌入难以想象、
不断扩展的未来中间时发出的蓝光。不,还不是这扇门。哈里选择了另一扇门。这
一次,无数的蓝色生命线从他身上射出、收缩,在远处缩成炫目的单个蓝点。这是
一扇通向过去时间——通向地球上人类生命起源时的门。然而这扇门也不是他想要
的。事实上,他早已知道这两扇门中哪扇也不对;他不过是在练习自己的才能和力
量而已。
假如他没有使命……可是他实际上有使命。这个使命几乎与让他付出有形生命
的使命相同,但还未完成。哈里把其他所有思想和考虑置于一边,运用自己从来都
不会出差错的直觉把自己引到正确的方向,呼唤自己知道能在那里找到的人。
“西伯?”他的呼唤迅速传入黑暗的空旷中,“答应我一声,我就能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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