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那个黑点变形了。我觉得自己听到了巨大的指关节裂开的声音,不断向四处
扩散;峡谷像巨毯一样展开;那个东西向树林冲去,但是不再迅速下降,甚至不是
垂直落下,而是像一片叶子从城堡的墙上滑一小段距离,到达峡谷之上。
此时我突然明白法瑟可以施展全力以某种方式从这些城堡上飞出去。不过我对
他发起了突然袭击;在往下摔的震动中,他失去了宝贵的时刻。他让体内发生巨大
变化,把自己变得像帆一样扁平,在截住流动的空气。但已经来不及了。他的行动
确实太迟了,因为我出神地盯着时,他正撞在一根高处的树枝上。然后,在黑色的
旋转中,树叶‘哗哗”作响,黑点不见了。然后从下面传来一连串摔撞声、尖叫声,
最后是一个遥远的砰砰声。接下来是沉默……
暮色迅速变浓。我听了很久,结果什么也没听到。
接着我笑了,笑得多么开心!跺脚、重击谍墙顶部。我制服了那个卑鄙的老家
伙!老魔鬼!我真的制服了他!
我停止了笑声。不错,我把他从墙上摔下去了。可是……他死了吗?
我开始恐慌。杀死一个吸血鬼谈何容易!证据就在屋顶——咯咯发笑、不时抽
搐的埃里格就是,于是匆忙向他走去。他脸色发蓝,条带已经陷入他脖子上的肉中。
他的头颅后面较软,被我抓住往墙上猛磕,这时已经变硬了。他醒来多久了?总之,
我不能再信任他了,不让他插手我目前必须完成的事情。不,我要独立完成一切。
我很快就把埃里格扛回城堡内一幢主楼基部的牢房,扔在那里,关上门。也许
地下的吸血鬼会找到它,并在它彻底恢复之前把他吞掉。我不知道是否如此,更不
关心。
然后我匆忙穿过城堡,遇到灯和蜡烛就点燃,把这个地方照得百年未遇地明亮。
也许城堡从未见过我现在点燃的这么多灯光。
城堡有两个入口:一个是过吊桥,穿大门——我第一次在法瑟的狼群的护送下
到达这里时就是走的这个入口,现在我把它关了;另一个从城堡后面的峭壁的狭长
岩脊进来,用不知名的木材建成的有顶堤道构成从岩脊到达第二个主楼墙上的一扇
窗户的桥梁。这个入口无疑是费伦茨的观察孔,一直无缘派上用场。如果他能从这
里出去,也能从这里进来。我找到了煤油,浇在铺板上,点燃堤道,待了很久,等
着燃起熊熊大火。
我经常在其他枪眼旁停下来,向外注视夜色。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月亮、群星、
缕缕零散的浮云和银色、偶尔被流影润饰的山谷。我继续点灯,关闭城堡的门窗;
此时意识到外面开始骚动了。一匹狼在远处哀嚎,声音离城堡越来越近了。接着听
到了许多狼的叫声。峡谷里的树林此时一片漆黑,像地狱之门一样可怕。
我在第一塔楼找到了一间关得严严实实的屋子。这也许是一间藏宝库?推开插
销,拔出门闩,用肩膀顶着门。大锁里的钥匙转动了,然后把门打开了。我把耳朵
贴在橡木板上谛听:里面有鬼鬼祟祟的活动……还有……耳语?
也许还是把门关上好。这不是为了防止贼进来,而是为了不让什么东西出去!
我爬到法瑟用毒药害我的地方,发现我的武器还是我上次看见它们时的样子。
又从墙上取下一把有力的长柄斧子。这样全副武装后,回到关闭的那间屋子旁,给
弩上好石头,放在手边,把剑插入地上的一个裂缝里,准备随时拔出来出击;双手
握着斧子,向门猛扑过去。这一斧非常成功,砍人了一块狭长的门板中,同时使一
把藏在门过梁上的钥匙现了出来。
钥匙和锁正相配。正在我转动钥匙开门时,突然——
狼群咆哮!声音洪亮,在这里就能听到它们预示厄运的喧闹!它们在进行什么
活动……
我没有开门,而是拿着武器,沿着弯曲的楼梯跑到楼上。此时狠群在城堡四周
嚎叫,但在城堡后部声音最大。我迅速顺着嘈杂声走到正在燃烧的堤道边,恰好看
到桥塌了,带着烈火掉进了后面的裂缝中。裂口对面是法瑟的狼群,全部挤在狭窄
的岩脊上。
它们身后的峭壁的阴影中……有费伦茨本人吗?我脖子上的毛发耸立。假如他
在那里,那就是像奇怪的曲影一样站着的那个东西。是由于摔下去折了腰才这样?
我举弩待发,但一看——又不见了!也许他根本不在那里。狼群却是货真价实的;
此时,一只巨兽——狼群的头领站在岩脊边缘测量裂口的宽度。
如果它沿着岩脊畅通无阻地助跑,可以一跳三十英尺,到达我这边。正在我这
么想时,小一些的群狼往后退,让出路来,使岩脊上畅通无阻。那匹大狼往回跑,
转身,大步跑,跳起来——半途中了我的弩箭,直入心脏。虽然死了,仍然发出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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