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发出威胁,自己也明白没有任何分量。西伯拼命大叫;自从他们五百年前把
他埋在这里以后,他就没有这种命了。即使其他人安静下来了,他还是继续轰鸣。
一切都陷入了僵局。也太迟了。
哈里第一次开始感到自己受一种罗盘指北似的无法抗拒的力量驱使。小哈里又
开始动了,醒来吃规定的食物。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左右里,哈里必须与自己婴儿
的本我融合在一起。
拉力加剧了;这种像海水回卷似的拉力开始拽着哈里往前走。他寻找梅比乌斯
门,发现了一个,就走了过去。
就在他准备进入梅比乌斯体的那一刻,小哈里之外的东西——西伯坟墓的碎石
散乱地堆放着的泥土中有个东西动了。也许是汇聚起来的心理喧闹惊动了它。也许
它意识到正在发生大事。总之,它开始活动了,哈里·基奥也看到了。
大石板被推到一旁;有个庞然大物在树根下隆起,使树根喀嚓折断;一只水桶
厚的假足不断伸展,向上抽打的高度差点到了树顶,使黑色泥土突然飞溅。它在树
顶之间摆动,然后又缩了回去。
哈里看到了这一切——然后通过一个门进入梅比乌斯体中。虽然他没有肉体,
但是高速穿过至今人类仍只能推测的空间飞向他的婴儿的内心时他仍然发颤。他自
己头脑中只有一个最重要的思想:“清理土地”!
布加勒斯特。星期天上午十点钟。文化科学交流办公室(苏联)设在一个经过
改造的有许多穹窿的博物馆里,离俄罗斯大学很近,来往非常方便。办公室的锻铁
门开了一个小缝,门前站着一个穿制服的侍者,有人开着一辆黑色的大众威力安特
加速驶入寂静的街道,向通往匹特斯蒂的车道开去。
车内谢尔盖·古尔哈洛夫是司机,菲力克斯·克拉科维奇坐在前座,阿勒克·
凯尔、卡尔·昆特和一个特别瘦、戴眼镜的鹰脸中年罗马尼亚女人坐在后面。她叫
厄玛哆布列斯蒂,是土地和财产部的高级官员,是母亲俄罗斯的真正弟子。
因为多布列斯蒂能说英语,凯尔和昆特交谈时以及在交谈内容方面都比平时更
小心。并不是他们害怕自己会不小心说出此次使命——因为她看得再清楚不过了,
而是他们可能由于不小心而对那个女人本人作出评价。这也不是因为他俩特别粗鲁
或愚顽,而是因为厄玛·多布列斯蒂与一般女人不大相同。
她把自己的黑头发梳成小圆面包形;衣服几乎是一套制服:深灰色的鞋子、裙
子、衬衫和外衣。没有任何打扮或首饰,面部轮廓分明,有点男子气。凡是应该有
女人的曲线和其他女性魅力的地方,自然似乎完全忘了她。一笑就露出黄牙。她的
笑像微弱的光一样时亮时灭;很少发言,一发言声音像男人的一样深沉,说话直言
不讳,而且总是切中要害。
“假如我不瘦的话,”她试图开始随意交谈时犯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错误,
“这次长途跋涉就会让我受罪。”她紧贴着左边坐着,昆特坐在中间,凯尔坐在右
边。
两个英国人相互对视了一下。然后昆特殷勤地笑了。“噢,对,”他说,“你
的瘦削最能适应新环境。”
“对。”她点了点头。
汽车驶出城内,上了车道……
昨晚凯尔和昆特住在市中心的都娜里亚宾馆;克拉科维奇大部分时间都在来回
联系和安排。今天早晨,他面容。瞧淬,眼眶深陷。和他俩一起吃早餐。古尔哈洛
夫接了他们,然后驶向文化与科学交流办公室。多布列斯蒂一直在这里接受一个苏
联联络官的指示。她昨晚与克拉科维奇见了面。此时,他们沿着克拉科维奇相当熟
悉的一条路驶向罗马尼亚乡村。
“实际上,”他想打哈欠又没打,“这也不太出人意料。我是指我们来这里这
件事。”他转身看着客人。“我知道这个地方。布朗尼兹别墅出事以后,党的领袖
勃列日涅夫给我下达任务,命令我查明发生的一切。我怀疑是德拉哥萨尼干的。所
以我到这里来了。”
“你的意思是你在跟踪他的老足迹?”凯尔问。
克拉科维奇点头:“德拉哥萨尼总来罗马尼亚的这个地方休假。不带家人,不
带朋友,总是来这个地方。”
昆特点头:“他出生于此。罗马尼亚是他的家。”
“而且他这里确有一个朋友。”凯尔悄悄地补充。
克拉科维奇又打了个哈欠,透过有点红肿的眼角窥视凯尔。“看来是这么回事。
而且,他总称这个地方瓦拉几亚,而不是罗马尼亚。一般人早忘了瓦拉几亚这个消
逝多年、湮没无闻的国家,可是德拉哥萨尼没有忘。”
“我们具体去什么地方?”凯尔问。
“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克拉科维奇回答,“你说是德拉哥萨尼小时候在罗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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