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所以说了你并没有错。」
又被――否定了。
而且,这次的否定语气更重。金属细工制品以仿佛不容反驳似的压倒性的口气断言道。
「刚才就说过了喔――这件事上错的是你口中的小靖。」
「――――!」
此刻,伊织再一次感到――『砰』地一下的心跳声。金属细工制品毫无征兆地突然从西装里拿出一个巨型剪刀模样的东西。虽然说它外形像剪刀,但只是因为没有别的形容方式了,所以虽然勉强称其为『剪刀模样的东西』,实际形态却与一般的剪刀截然不同。如果和这个对比的话,刚才的蝴蝶刀确实只能称为玩具了吧。不过,更令伊织心跳加速的是――
在金属细工制品的背后,血流如注的夏河靖道站了起来――以空虚的、极度空虚的眼神望向这边。
「小,小靖…」
「答得好,是小靖不好喔。」
金属细工制品呵呵地笑着,用手指不停的转动着巨大的剪刀。
「脖子上被刀子割去一块肉可是致命伤啊,现在正处在由生到死的过程中吧。这种情况下还站得起来想要杀死对方,这个概念――不是『恶』还能是什么呢?你已经『恶』到无法以『恶』来形容的地步了――就跟电车上碰到的『他』一模一样,虽然同情你但绝不能饶恕喔。」
金属细工制品对着大概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脸色格外苍白、比方才更具尸体感的靖道如此说道。
为什么会这样。伊织的脸色也变得苍白。
不可能还活着的。
明明受了严重得不能再严重的伤。
他明明不可能是还活着的,而应该是正在渐渐结束的生命。
「――小靖君。你『不合格』。而且完全没救了。」
剪刀闪了一下。
能看见闪了一下也已经是很勉强了。刚才旋转还在伸出的右手指尖的剪刀,不知何时已经转移到了左手。
与此同时,靖道的脖子上,伊织留下的伤口也不见了。正确来说应该是――连同伤口一起,整个脑袋都不见了。
夏河靖道头和躯干被一刀两断了。
头先落地,发出像西瓜落地般空洞的声音。接着,像要覆盖上去一样,身体也倒下了。这次肯定不会再起来了吧――这一点就算是伊织那处于混乱中的头脑也能理解。
处于混乱中的头脑。
不对――这么说并不对。
并非处于混乱中。
而是冷飕飕的,乱哄哄的。
处在――兴奋中。
眼前的是一个能毫不犹豫地切断人类颈部的男人――对于他的这种行为,自己竟然有种类似感动的感觉。
刚才的动作,刚才的技术。
和那个相比,伊织在刺穿靖道喉咙时的动作就像小孩子的把戏一样。还说什么凭自己的意愿,任由自己的想像。像那样的行为――只不过是难看得乱七八糟的,几近滑稽的手脚乱动而已。
相差――太悬殊了。
「――我叫零崎双识。」
金属细工制品终于报上了名字。
「伊织妹妹?」
「在,在!」
不由得摆正了姿势。
从头顶到脚趾都紧张着。
自己完全误解了他。至少这个男人,这个人绝不会只是个怪人。而是一个比伊织站在更高境界中的人。仔细看的话发现他长得也很端正,眼镜下面的一双细小的眼睛,给人一种不可言喻的魅力感。对,这个人才不是什么怪人呢。
「你愿意做我的妹妹吗?」
「……」
是变态才对。
◆◆
紧接着人生第一次杀人这个危机,无桐伊织又遇上了另一个危机――远处正有个身影观察着她的动向。用伊织自己的话来说,这才是『从暗处偷偷的看着』。而且这样的身影有两个。
「哼――哼。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会变成这样,貌似有两个人呢。」
「……」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
「两个都是零崎吗?从现在这情况来看,似乎的确如此――不过,女性的零崎还真是少见,至少我是第一次见到喔。」
「……」
「喂――哥哥?」
「……」
「哥哥?请你说点什么吧。」
「……针织帽那个小姑娘不太确定――不过,高个子那个恐怕是『自杀志愿』――Mind Rendell。那把大剪刀再加上那种举止,想认错都不行。」
「――那,也就是说,他是,零崎双识?那个零崎双识?……呜呀,我算服了、实在是服了耶。」
「……」
「哥?」
「……」
「哥哥,现在可不是装深沉的时候呀。Mind Rendell不是通称『第二十人的地狱』、零崎一贼的特工队长吗?这可真是,一下子碰上个了不得的家伙呢,真是的,真是的――」
「……再加上旁边还有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的人。真是怪事啊……这究竟是走运还是不走运呢――」
与像是开玩笑的态度的其中一个人相比,另一个人保持着非常认真的神情。似乎这两个人性格截然不同,但两个人的视线却望着同一个人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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