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妹妹――弓矢的话说就是。
――死到底是怎样一件事呢。
刃渡又想起这句话。
弓矢的疑问。
这种问题没有明确的答案。
也没有回答的必要。
不问的话就不用去思考了。
不论是弓矢――还是薙真。
都不可能不知道。
这个世上――
就是有那种无可救药的人存在。
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问。
啊啊,还是说――
正因为知道,所以才不得不问?
「……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当然是零崎喽。你不是知道的吗?」
双识哧地笑了。
又笑了。
死期将至,却又笑了。
还在笑。
就要坠入死亡的深渊了,还在笑。
「……好吧。」
刃渡拿起刀,站起身来。
真是让人不快。
自己费尽心机才把这个零崎一贼的Mind Rendell逼入绝境……为什么还非得自己尝到失败感。
令人不愉快的迷信。
令人不愉快的绝对感。
令人不愉快的大矛盾。
啊啊――真是令人作呕。
他们不是用黑暗杀人。
他们是以白光杀人。
「你们――」
听闻是只拥有『杀意』的一群人。刃渡自己也是这么坚信的。但是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渐渐就开始觉得,零崎一贼身上甚至连『杀意』都不存在。
那就是彻底的无可救药。
这样的人。
这样的罪恶。
光是看着就觉得肮脏――
「已经忍不住了――」
刃渡握紧太刀。
「――在这里,将一切结束吧――」
就在此时。
从早蕨刃渡的背后传来异样的声响,一个人影从密林中冲了出来。
手上握着匕首。
另一侧的手臂没有手腕以下的部分。
水手服沾满了鲜血,戴着一顶红色的针织帽,吼叫着把匕首对准刃渡的背。
那副模样――已经不是人了。
就像,那是。
那就像――
鬼一样。
像杀人的魔鬼一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是无桐伊织。
「……!」
完全没有注意到。
刃渡首先对这一点感到惊讶。
没有察觉到她潜伏在附近的气息。大概根本没考虑什么突袭,只是毫不犹豫地朝刃渡冲过来的吧。即使如此,自己也没有太投入地和双识对话,况且对方还只是个女高中生――别说是声音,就连气息都没注意到也未免太奇怪了。
这种事绝不可能。
然后,更为惊讶的是,那个身影竟然是无桐伊织,而不是弟弟·早蕨薙真。这个小姑娘能来到这里,也就是说――薙真的命运已经决定了。到底什么原因能让自己的弟弟输给一个手脚被绑住,吊在天花板上的女孩呢。他完全不明白――而且对于血脉相连的,连遗传基因构造都一样的弟弟的死,面对这种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态――早蕨刃渡的身体一瞬间僵硬了。
一瞬间。
只有一瞬间。
这一瞬间并不是能够弥补早蕨刃渡和无桐伊织实力差异的量。
「看来也不是最坏。」
这样自言自语着。
慢慢地转过身来。
接着像是要接合缝隙一样地挥刀。
那是看起来仿佛挥空了一般流畅的动作。
但是,当然,早蕨刃渡是不可能挥空的。
伊织握着匕首的左手掌与手腕分离开来,飞向空中。
「――!」
即使失去了两只手腕,伊织仍没有停止,从空中向刃渡踢过去。然而刃渡只是简简单单地把她的脚支开,并反过来将刀柄朝伊织毫无遮掩的腹部以交差法的方式打去。
伊织在原本冲过来的速度上再一次加速,就这样摔向地面。当她在地上滚了两圈后,之前被刃渡砍飞的伊织的左手也正好落在她的双脚之间。
被砍落的手掌还握着匕首。
「――切……失败。」
她一边毫无感情地――看着已经不再属于自己身体的左手,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那表情就像是在笑一样扭曲着。单手被砍断――不,是两只手腕都被砍断了,照理来说不可能会不痛,但她的表情中却完全没有痛苦。
这已经超出常规了。
只能认为伊织是因被切断双手而发疯了。
从她身上已经完全看不出刚从公寓被绑架来时那种喜欢开玩笑的女高中生的影子。
可以理解。
这样的话――的确足以击退薙真。
「――伊织妹妹!」
零崎双识对于自己只能旁观感到很焦急。他松开按住腹伤的手,单凭右手和右脚在地上移动着往伊织身边靠去,从背后抱住那纤弱的身体,紧握着刚被刃渡砍断的手腕进行紧急止血。
「呜呼――」
面对这样的双识,伊织不禁笑了出来。
「哥哥,安好。」
「伊织妹妹――傻瓜!为什么,为什么来这里!为什么――没有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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