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被识破的话,『对象者』就永远不会发觉。
通常『对象者』并不会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术中――这次双识之所以能从术中逃脱,只是由于他偶然对『她』有着比时宫时计更多的了解而已。否则双识肯定会连自身已经落入敌人的术中都不知道,就这样丢了性命。甚至,丢掉性命之后仍然会一直认为自己是被『她』所杀死的吧。
而且――
即使没有丢掉性命也是一样的。
『拟态』的人物不是『她』的情况也一样。
如果能替换世界本身,那么没有注意到的东西就永远无法注意到。因为没有比较的对象,所以无法直接明白。因此不论是作为敌方还是友方,『诅咒名』都是令人不快的存在。他们的术不只欺骗敌人――偶尔也会欺骗同伴。并且是毫不犹豫地进行的欺骗。不,不仅如此――如果仅从『术』的性质上考虑的话,他们的『术』对友方反而更能发挥效果。不对,这么说也不对――对他们『诅咒名』来说,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敌我方的区別。他们本来就不是在这种价值观约束下活动的。
「老婆婆的尸体旁边有一棵大树,树上钉着块红色的布――那不就是术师经常使用的手法吗?只要看看尸体的伤口就可以知道犯人是大哥了,从那粗暴程度上还能看出大哥一度陷入了『苦战』,也就大致可以想像到『术』的内容了吧――」
人识滔滔不绝地说着判断出『那边那个死了的老婆婆』是『诅咒名』的理由,但那些声音并没有传入刃渡的耳中。
岂有此理――如果我们真是被那个老狐狸玩弄了的话――
那可真是。
「哼,无聊的迷信――」
「迷信吗……」
人识忍不住呵呵地笑了起来,好像『迷信』这个词本身很可笑一样。接着,他慢慢地开始走动――从刚才所在的位置离开,宛如在舞台上讲解的名侦探一般。刃渡随即朝与人识相反的方向移动,同时毫不松懈地监视着人识的一举一动――然而人识却对此完全不在意似的,依旧保持着轻松的态度。
「对了――如果刚才薙真跟你是初次见面的话,当初他的眼里就不可能出现你的脸。要在幻觉中获得属于未知范畴的『认知』――这是不可能的吧。」
「能做到这种不可能之事的家伙才称得上是『诅咒』啊。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婴儿也会做梦吧? 道理是一样的。仅仅要制造身形的假象的话根本没什么困难,只要一张照片或一幅画像被视野捕捉到,人类就会下意识地记住了。而且,如果以你那个说法作为前提的话,给大哥看『深红』的身影也就变成不可能了喔。大哥虽然知道『深红』,但并没有见过――和你弟弟那个原因一样,见过的话现在就不可能还活着了。除了我之外,谁遇到『深红』都不可能活下来。『时宫』正是因为能通过篡改视觉捕捉到的信息来随意地显示映像才被称为拥有操想术的能力啊。」
「可――可是――」
可是。
可是――没有下文了。
该怎样反驳才好――『时宫』让薙真和弓矢看到『零崎人识』的幻觉――哪里有矛盾? 不,打从『诅咒名』出现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产生了矛盾与不合逻辑的地方了。换句话说,从一开始就偏离了常理。『杀手名』的话还算是遵从物理法则的战斗团体――而『诅咒名』则是无视世界本身、应该受到唾弃的非战斗团体。
「但是――『时宫』让薙真和弓矢见到的不是『Mind Rendell』也不是『Seamless Bias』,而是『零崎』中唯一不为外人所知的你,这点说不通吧――」
「不相信吗?不过这种程度的『疑心』比起『那家伙』来根本算不了什么――别说是恶意了,『那家伙』甚至对别人的善意都会抱有疑心。对于你这个问题,我的回答是――因为我是『零崎』中最不合群的一个,用我的『拟态』是最不容易暴露的。既然不是以打倒对手为目的,那么就没有理由使用太过有名的人。不是吗?」
「呜……!」
「而且,我可是有『不在场证明』的喔。那个时候我正在京都忙着杀人呢――好像总共做掉了十三个人吧。啊、不对,在『那家伙』的时候失败了一次,结果是十二人吗……总之我根本没工夫对你妹妹下手――要是她混在那十二人当中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
「不过说起来还真是讽刺啊。因为正忙于杀人――反过来成了不在场证明。啊哈哈,真是了不起的杰作。」
「但,但是――『时宫』有什么理由那样做――」
「理由很明显啊,明显得让人困扰呢。说起来『早蕨』就像是『匂宮』的弟弟一样吧? 然后,『时宫』则是处在正好相反的位置上。那么,他们想让『匂宮』与『零崎』互相厮杀也就不奇怪了。」
「…………」
刃渡确实也这样想过。虽然时宫老婆婆说了『零崎』还欠她什么的,他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就相信她说的话。『时宫』这次与『早蕨』联手――是想找机会把双方一起干掉而绝非出于善意,这点他很清楚。不过,即使那样也无所谓。刃渡他们有自信即使『敌人』是『零崎』也能获胜。就算『时宫』有什么企图,对他的野心也不会有多大的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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