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士郎睁开了眼睛,突然“喷”他一声,把桌子砸得山响。
“无聊!真无聊!”香山士郎站起身来,气势汹汹地指点着小早川说:
“您说的那一大堆,全是从想像出发的推论!只靠想像的推论,再也没有比这更枯燥、更无聊、更毫无意义的啦!”
小早川不由得感情冲动,暴跳如雷地吼道:
“我并不是在这里大讲特讲没有影的空话!这的确是想像,但是,有根据的想像距真实很近。”
香山士郎又砸了一下桌子,由于激动,脸色变得苍白。“您,忘记了一个大前提。”
小早川尽力想保持镇静,说:
“您说的大前提是什么?”
香山士郎用血红的眼睛瞪着小早川:
“第二天早晨我偷听女佣人们的谈话。据说发现了自杀姑娘亲笔写的遗书,三封!”
木岛节子从旁给香山立即帮腔,用责备的眼光看着小早川。
“对呀,对呀。我也听说发现了三封遗书。”
驹井忍也随声附和地说:
“我也是这么听说的。”
香山士郎得到两个女人的支持,好像鼓起了勇气,态度更加倡狂。
“既然有三封遗书,这就不必费话,充分证明是自杀。说是被杀,那在逻辑上讲不通。是超乎想像的梦话!”
“是吗?愿闻高见!”小早川为了稳定自己的心,脸上堆起了笑容。“只要有遗书,就绝对可以断定此人是自杀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香山立即皱了一下眉头。
“我是说,决定自杀的人写了遗书之后,又不想死了,或是改变了态度,这,难道是绝对不可能的吗?”
“那,只有百分之见的人也许会中途易辙。”
“久留米铃子的情形,实际上恰恰如此。”
“又说起梦话了。”
“不是梦话,这是事实。久留米铃子死前给家乡金泽挂了电话,谈了一个多小时。接电话的对方是她的母亲。我曾经直接访问过这位母亲,问明了通话的内容。是这样:久留米铃子在电话中公开对她母亲说:是想自杀才来到白滨的。她母亲吓坏了,拼死劝说女儿打消这个念头,劝了一个多小时,好容易才扭转了女儿的自杀念头。”
“那样的约定,可靠不住。打完了电话,仔细想想,说不定又变了,还是想自杀。”
“仔细想想,对呀!干嘛要死?这不是糊涂吗?她甚至笑了。这样的人若是再想寻死,中间是要有一段过程的。至于决定采取自杀行动,那就更是不在话下了。但是经母亲劝说,她答应再也不自杀了,从她放下电话到跳楼,总共还不超过六七分钟。”
这是事实。她挂完电话是两点零五分,旅馆总机有记录。守门人看见有人从五楼跳下去、赶到现场的时候,是两点十一分或十二分。在这短促的时间里,久留米铃子毫无自杀念头。留下的三封遗书,不过是没来得及处理罢了。
“还用说吗?杀人凶手根本不知道:久留米铃子是想自杀才到白浪来的——但她刚刚在电话里听母亲劝说,又不想自杀了。她的手提包裹是有三封遗书,但,那是没来得及处理的。第二天,根据死者遗书和手绢上的字与本人名字的字头巧合,这就断定了久留米铃子之死是自杀。这时,杀人凶手的心里可乐开花了!”
小早川用冷冰冰的表情,冲着香山士郎吹了一口烟。香山士郎扑通一声重新坐在椅子上,伺机反驳。
“我,我不过是到和歌山市的亲戚家去,信步来到了白滨温泉,住了一夜。我连久留米铃子的面都没有见过,更没有杀人的动机。”
香山士郎抓住“动机”一说,企图负隅顽抗。不过,早已气败心虚,口气也温和得多了。
驹井忍战战兢兢地看着小早川,说:
“难道那位久留米铃子被害,还有什么原因吗?”
“这个……这一点还……不过,依我说来,杀害久留米铃子的凶手,好像是个女人。”
“什么?”木岛节子也十分狼狈,脸色煞白。她俩失神落魄,这是理所当然。因为杀人凶手就在这五个人当中,而且只限于女人。女人只有两位,不是驰井忍,就是木岛节子,二者必居其一。
越川宗十郎兴致勃勃地在桌子上叉起了双手:
“小早川先生!怎么见得凶手是女人?可有根据?”
小早川面对着越川宗十郎说话,可是说给那两个女人听的:
“首先是久留米铃子轻而易举地把凶手迎进了515号房间。”
越川宗十郎眼睛望着天花板说:
“是不是没有锁门?”
“不是,请算一下时间。谁都一样,深夜里有锁门的习惯。特别是久留米铃子,是个姑娘嘛!”
“于是,凶手就敲了门。对吧?”
“因为不是会客时间,久留米铃子当然要在屋里问上一声:‘谁呀?’凶手也一定要甜言蜜语地说:‘有要紧的话,请允许我进去!’假如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且不说考虑会不会被害,作为一个年轻姑娘,一定是非常警惕,或是非常恐惧,会对他说:‘等明天到大厅里谈吧!’我想,她是不会给他开门的。”
52书库推荐浏览: [日]笹泽左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