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莉在登记簿里写上名字,接着,者太太领她到二楼的一个房间,晚餐已经安排好
送来了。
她从未经历过如此的困境,真想痛快地哭它一场。旅馆显得阴森可怕,她甚至
怀疑自己是否掉入了陷阱。汽车司机,旅馆老板,那三个坐在桌子旁边的人,说不
定通统是一伙的。万一被谋杀的话,谁会知道她发生的事呢?
她决定坐在椅子上过一夜。她半醒半睡,心里七上八下,警惕地竖着耳朵,后
悔吹熄了蜡烛,又没有勇气去重新点燃它。教堂的钟按时地敲响。午夜过后二十分
钟,大概是这个时间,她突然打了个哆嗦,确信椅子背后有人正试图打开窗户。她
不敢回头,不敢叫喊,就是想喊也喊不出声来,因为她害怕得连喉咙都哽住了。
可是,那声音变得愈来愈清晰,使她得以判断来人的每一个行动,撬百叶窗,
划玻璃的吱吱声,转动把手。一股冷风猛地吹过来。窗子打开了。有人进来了。
她的周围出现了一道电光。椅子背挡着她,她希望保持不动就可以不被来人发
现。但是,那人朝她走过来,几乎碰到她了。她毛骨悚然,相信是碰到她了,突然,
她鼓足勇气,蓦地站了起来,准备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
纳塔莉还来不及看清楚袭击者的人影,手电筒已经熄灭了。一只手抓住了她的
喉咙。她扑通一声重新坐了下来,在惊慌之中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事情前后至多持续了一两分钟。那只手没有继续用力。纳塔莉可以自由呼吸。
但是,另一只手在她的脖子上东摸西摸。她的头巾被松开了。内衣的一粒钮扣
被解掉了。恐惧和憎恶使纳塔莉浑身颤栗。他想干什么?她突然明白了。
那只手抓住一件首饰,就像有人挂圣牌一样,这是她时刻挂在胸前的一个链坠,
一个古老的圣物盒。
那人一把扯断了金链,抢走了首饰。
纳塔莉没有还手。他跳出窗外逃走了。
三、帕斯卡埃拉陈诉实情
纳塔莉克服疲劳和紧张,在艾伦—罗克指定的时间离开了小旅馆。
卡斯德尔斯拉诺村里的房子高高低低,简陋贫穷,村子坐落在山岗的陡坡上,
山岗与山岗形成一个盆地,像古代的圆形剧场,美丽的塞盖斯特神殿屹立在这个盆
地的底部。她没有向人问路,就像一个旅行者信步所至,踏上一条路面不平、弯弯
曲曲的马路。从教堂开始,马路变成一条小径,而且更加崎岖不平,穿行在一座座
葡萄园和小花园之间。她爬上最高点,远远看见艾伦—罗克在她前面一百米左右的
地方。
因为害怕招来种种传言,以及由此而来的调查,纳塔莉在旅馆里没有对人提起
晚上遭到攻击的事。但是,那可怕的记忆留在心里,极度的恐惧时不时地令她心悸
和脚软。见到艾伦—罗克,她的心放下了。她立即恢复了安全感。任何危险都威胁
不到她了,一切都恢复正常,因为他在那里,在她的呼叫声可及的地方。他是不是
女歌手的情人,对她来说已经无关紧要,即使想到会再次见到这个女人,她也没有
了任何屈辱的感觉。
他经过竖在路口的十字架,犹豫了一下,好像不知道该走哪条路似的,然后往
右一拐就不见了人影。
纳塔莉紧走几步穿过路口。在用棕榈叶搭成的摇摇晃晃的栅栏上挂着一块木牌,
上面写着:陶宅。她哗地推开栅栏。一间漆成粉红色的破旧小屋,屋角上挂着的铃
铛响了一下,屋前有一条小路,两旁种着瘦瘠的布满尘埃的仙人掌。艾伦—罗克和
意大利女歌手在门口说话。
他立即迎上前来。她隐约听见他说了一声抱歉,当时的情景下必然的一种客套。
她感到十分疲倦,所以一走进位于楼下的正厅,马上找个地方就坐了下来。
“您的脸色很差!”艾伦—罗克说。“出什么事了?”“没什么……没什么…
…”纳塔莉说,在撑持几秒钟之后终于控制住自己。“没什么事……或者说,没有
什么值得您在此时此刻操心的事。过一会儿您就知道了……”他没有坚持。显而易
见,对他来说,这次会面的重要性全在帕斯卡埃拉·陶尔西身上。他之所以安排这
次会晤,完全是为了让姑娘面对她,纳塔莉,把事情说个清楚,其中的道理他随后
会解释的。
她看了看他们两个人。意大利女人面色沉重,显示出内心的一种非常凶恶非常
固执的东西,那架势就像随时准备动武似的。他也一样,一改当初吸引纳塔莉的无
忧无虑,可以说活泼愉快的外表,脸色严峻而充满仇恨。他全神贯注,心事重重,
似乎任何外界的事物都无法转移他的注意力。他的全部努力达到目前会面这一步。
他们中间的一个人必须作出让步,不是意大利歌手,就是他自己。
“说吧。”艾伦—罗克对意大利女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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