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工作的艰辛,以及风云不测带来的焦虑。”“就是说,还有不可预测的成分?”
“没有。一切都是按毫米和毫克为单位计算的。否则的话,我能在这里聊天么?”
“这可是真正的解放啊!”纳塔莉大声说道。“所以说,今天,六月十四日……”
“今天,六月十四日,是大结局的日子。您的敌人将放下武器,杰里科将被打翻在
地。”“我能看到这两大事件吗?”她微笑着说。
“当然。”“那么说,我受到传唤,可以到场了?”“受传唤的另有其人。”
“去什么地方?”“今晚,在这里。”“今天下午呢?”“秘密,暂时不能说。”
“您知道,我今天得出去一趟,一个朋友病了,她找人打电话给我,我得去凡尔赛
看她。”“从几点钟到几点钟?”“从四点到八点。”“恰好是幕间休息,和我的
节目安排没有冲突。好啦,动手干吧,还有最后几个细节要处理一下。两位小乖乖,
亨理埃特,雅妮娜,我们走吧?”刚走到门口,他拦住她们,说:
“啊!我忘了一件事。艾伦—罗克会来这里的。”“艾伦—罗克?”纳塔莉皱
了皱眉头说。
“没有他,这出戏是演不成的。”“他下午和晚上都来吗?”“是的,而且是
在缺他不可的时候出现!这叫神兵天降!”马克西姆朝纳塔莉走回来,低声对她说
:
“我笑,亲爱的朋友,因为笑是我的习惯,即使遇到天大的危险也不会改变的
习惯。但是,您听我说,您得做好一切准备。”她感觉得到他说这话的份量,可是,
她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马克西姆,我都准备好了。”“一会儿见,纳塔莉。回
头见,福尔维勒。”福尔维勒没有吭声。马克西姆在精致的西装外面套了一件大衣,
大衣太长,而且过时,他翻起衣领,从口袋里拿出一顶旧帽子。他把帽子压得很低,
几乎遮住了眼睛,口衔烟斗,转身朝着福尔维勒高呼一声:
“艾伦—罗克万岁!”接着,他推着两位手下出门走了。
“好一个小丑!”福尔维勒低声嘟囔了一句。
纳塔莉关上门,摇铃唤来服务员,吩咐撤走餐桌上的东西。福尔维勒沉默不语,
她也不加理会,只管在一张长椅上躺下来,点着了一支烟。
过了一会,眼看她不理不睬,福尔维勒气得七窍生烟,故意用手指笃笃笃笃地
敲响旁边的一张独脚小圆桌。纳塔莉看着冉冉上升的烟雾。他站起来,在房间里四
处走,把地板踩得噔噔响。这样过了几分钟。静寂的气氛终于使他忍受不住,他决
定打破沉默了。于是,他拿起一份报纸,扫了一眼以后说:
“又是一桩入屋盗窃案……哎,就在这家饭店里!得小心才是啊,纳塔莉。找
大宾馆这种歇脚的地方常住,常常会遇到意想不到的危险。比如说,像那扇门……
您看它是锁上的。而且上了插销,您以为万无一失了。可是,您不知道门背后是不
是躲着一个坏蛋,正在等着您……这种事情,报纸上天天都有消息可以证明。”他
指着那篇文章,继续读出它的大小标题。
“巴黎大饭店发生入屋盗窃案……一位美国客人被窃值二百万元的珠宝。在艾
伦什么男爵的协助下,窃匪被擒获。”纳塔莉以嘲笑的口吻,帮他说出了男爵的名
字:
“是在艾伦—罗克男爵的协助下。”他忿忿地一挥手。她却偏偏不肯放过:
“福尔维勒,您算是背运了。在整个午餐的过程中,马克西姆和他的两个朋友
开口闭口都是艾伦—罗克。您打开报纸,掉在您眼皮底下的第一个名字……又是艾
伦—罗克。”他继续在房间里踱步,愈来愈神经质,口里念念有词:
“他又来干什么呢?他在走廊里,在宾馆四周转悠,我见到他不下十次了。他
凭什么呢?”“人人有权在我住的宾馆周围散步,艾伦—罗克也不例外。”“艾伦
—罗克更加有权。”“更加有权,为什么?”“因为他关心您!……他负责保卫您!
他保护您!他为您追捕所谓的敌人!啊!这个可恶的家伙!来历不明,招摇撞骗,
下等巫师……像在尼斯的时候一样,在巴黎继续扮演大冒险家加格里奥斯特罗的角
色,令一班故作风雅的人叹为观止。报纸贩卖他的事迹和神话。一天,他纵身跳上
脱缰狂奔的马匹。第二天,他跳进塞纳河救起一位老太太。哗众取宠的东西。”纳
塔莉十分平静,说:
“救老太太也算哗众取宠?”“当然,如果是装装样子做给人看的话。”“你
这个人真不好对付。”“啊!”他说,“因为我感觉到您完全糊涂了。”“我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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