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您整个人突然之间变了。表情,笑容,语调,态度,您身上的一切都跟从
前不同了。”“妒嫉心使您失去了理智,我可怜的福尔维勒。”她十分宽容地说道。
“您明明知道,艾伦—罗克根本没有来拜访过我,我们只是在宾馆的大厅里遇
到过两次,我当时都和您在一起,他至多和我打了个招呼而已。”“啊!问题恰恰
在这里,为什么这么拘谨呢?谁禁止他正大光明地走过来和您说话了?”“您去问
他好了,”纳塔莉反驳说。“他谨小慎微的态度确实不够礼貌,我同意您的看法,
但是与我无关。再说,我也不在乎。他是个怪人,老实说,我觉得这个人相当讨厌。”
“表面上是这样,”福尔维勒针锋相对,他心里愈来愈激动。“但是在心底里,您
兴奋,您克制,我凭直觉看得出来,您心里极度兴奋,好像魔棍一挥改变了您的本
性,摧毁了您完美的心理平衡。是的,我很清楚,纳塔莉,我是傻子才对您说这些
话的。难道还需要我来告诉您吗?”他继续开玩笑地说道:
“我承认,他那么多事迹确实令我印象深刻。从水里救出老妇人……制服脱缰
的马匹……
“什么事情您都大惊小怪,纳塔莉。是这样的,是的,那天晚上,他和马克西
姆走进餐厅,我和您正在楼下吃饭,我看见您的嘴角抽动,您的眼睛发光。我不是
说您爱他……”“为什么不呢?”“不,一个像您这样的女人不会爱这种人的。但
是,他令您苦恼,这比爱情有过之而无不及。您受他恶劣的影响,而且从你们在米
拉多尔别墅相遇的第一分钟就开始了。”“不错,恶果立即显示出来了。鬼迷心窍
……喝了迷魂汤。”“正是,”福尔维勒闷闷地说,“……这剂迷魂汤使您失去了
理智。否则的话,在隔了一天以后,您能跟着这个混蛋逃跑吗?”“我,我跟着艾
伦—罗克逃跑了吗?”福尔维勒挥了挥攥紧的拳头。
“唉!在西西里的那几天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想起来就火冒三丈,帕斯卡
埃拉的故事,发疯的姐姐和希腊人,杰里科,波尼法斯,您那个据说被人暗杀的父
亲,多少谎言,多少戏剧性的突变,目的全在于迷惑您,蒙住您的眼睛!啊!是的,
一个哗众取宠的小丑,一个善于演戏的家伙,加上记忆消失和忘记过去的花招。一
个没有过去的人,这给惊险故事增添了多少趣味啊!对一个思想浪漫的女人来说,
他当然比海盗优越得多了!”纳塔莉不耐烦了。
“说够了没有?”她不客气地说。“我能够理解嫉妒和不公正的说话,但是我
不允许别人侮辱我。”福尔维勒毫不示弱。
“我有什么办法!我宁可事情有个了结。”“您说的了结是什么意思?”纳塔
莉越说越气。
“了结,就是要求您作出选择。”“我没有什么好选择的。”“有,在他和我
之间作出选择。我们差不多算是订婚了。虽然您一直没有明确地答应我,但是,我
有权对此抱有希望吧。如果您最后决定说不,请您痛痛快快地说出来。我什么都能
接受,就是不喜欢这种不上不下的境地。”她没有回答,只是以挑衅的目光看了他
一眼,脸上略略露出一丝微笑,而且是那么严峻,使他在突然之间,对她即将要说
的话,对他们之间不可避免的决裂害怕起来,虽然他在内心深处对此已深信不疑。
为了防止马上决裂,他喃喃地说道:
“不必说了……我知道……我知道……”他站在离她很近的地方,浑身发抖,
非常紧张:
“啊!”他说,“怎样才能打掉您的傲气呢?真的,我有时候想也许只有硬干
这一种办法。”她稍稍往后一退,立即采取了防御的姿势。他在一旁低声说:
“是的,有一天,您对我说:我这个人很骄傲,非常注重人格,如果有人强吻
或者偷吻我,我会觉得这是名誉扫地的事,或许会接受失败这个事实。
所以……我有时候想……我想……啊!强迫您……压倒您的意志。”他真的冲
动起来,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她面不改色,不相信他会敢说敢做。但是,他已经意
识不到自己的作为,只是用尽全身力气想抱住她,用脸凑近她的脸。
她吓坏了,伸直双臂顶住他。他一下子便弯曲了她的臂肘,顺势揽住她后仰的
上身,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他的嘴几乎碰到了她拼命地东躲西闪的嘴巴。最后,
她疯狂之中大喊了两声:
“艾伦—罗克!……艾伦—罗克!……”这是在几秒钟之间,在剧烈的混乱之
中发生的事。纳塔莉的叫喊与福尔维勒的攻击,几乎同样是不由自主的举动。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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