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余,房间里一时变得寂然无声。福尔维勒慢慢松开手,纳塔莉从中解脱出来,他
的脸上露出忐忑不安的等待的神情,好像他真的相信艾伦—罗克马上会出现在门口
一样。出于求救的本能,召唤一个藏在不知什么地方,像当初在米拉多尔别墅的护
墙后面会随时冒出来的对手,这样的结果真是太出人意料了,纳塔莉虽然惊魂未定,
神经依旧高度紧张,这时哈哈笑了起来。
“您瞧,他真的在保护我,可怜的福尔维勒。他的名字就足以禳灾辟邪了……
啊!您这个人真是滑稽!吓得您这副模样!”他怒气冲冲地朝她走过去。
“我怕这个强盗?不可能。但是,纳塔莉,我现在明白他在您心目中的地位了。
您在遭到危险的时候,您第一个想到他来救您!您脱口而出的是他的名字!您还敢
说您对他毫不在乎?”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喘喘停停,脸色非常难看。纳塔莉摇了
一下铃。
“嘿!您这是干什么?”福尔维勒大喊起来。
她笑得更厉害了。
“您放心。我摇铃不是叫他。我叫女佣人。”“叫她来干什么?”“天哪,我
让她来给您带路出门呀。”“唉!不要做得这么绝嘛。”他含含糊糊地咕噜了一句。
传来女佣人敲门的声音。纳塔莉犹豫了一下。她想只要不是独自一人,而且让
福尔维勒知道这一点就够了。于是,她打开门,简单地吩咐了一句:
“苏珊,给车房打个电话,让他们在四点钟派一部车来。”“是,小姐。”接
着,该她回房间了。福尔维勒表面上平静了一些,想挡住她的去路。
“您永远都不原谅我了,是不是?”她做了个不屑一顾的手势,回答说:
“为什么不原谅呢?您刚才非常可笑,也就这么回事么。”“这么说,我可以
再见到您了?”“天哪,我可不能作出保证。”他坚持说:
“可以的,绝对可以,您可以保证的……我希望有一个保证,起码有一个明确
的答复,我问您,我还能不能见到您,能还是不能?”“不能,”她站在门口,说。
他的火气又上来了。
“因为那个男人,是吗?是因为那个混蛋吗……? 等一等,纳塔莉。我们不能
这么分手……我们还没有把该说的话都说清楚。”“该说的都说了。”“站住,纳
塔莉,如果今天不说清楚,我们的谈话以后还会继续的,而且是在对您很不利的情
况下继续,我说的是真的!……”“我不怕您。”“大概是因为有他保护吧,是不
是?”“谁?”她砰的一声关上门。他听见了转动钥匙、上插销的声音。
“啊!该你倒霉!”他小声说道,一边举起拳头,仿佛要打碎门上的木牌似的。
“我刚才没有下决心行动。但是,该你倒霉!以后发生的事,都是你自己找的。”
他正往外走,看见报纸上一幅艾伦—罗克的照片,心想:
“再说,不管怎么样,是了结的时候了。这个混蛋在暗处行动,不清楚他到底
在干些什么,如果不想被他抛在后面的话……”他出门走了。
出租车停在饭店外面。他向其中一个司机打个招呼,上车以后吩咐说:
“凡尔赛,走维尔—达弗莱这条路。”出租车开走了,一个头戴鸭舌帽,脑袋
缩在大衣领子里,好像专门守候在马路边的年轻人,听到了他说的话。他赶紧跑向
停在邻近一条马路的汽车,车上坐着一个人。
“艾伦—罗克,我们的估计正确,他们定在今天行动。”“他去凡尔赛了?”
“是的。”“一切顺利。他走哪一条路?”“经过维尔—达弗莱的那一条。”“从
塞弗尔过去。我们可以在他之前到达。”艾伦—罗克男爵又加上一句:
“啊!马克西姆,我很喜欢这次行动。还不算我们又向事实真相迈进了一步!
……
二、解决了一个!……
米里埃尔·瓦特松是纳塔莉仅有的几个朋友之一,一同旅行,一同出入豪华的
大饭店,能够见到这位朋友始终是一件令她高兴的事。几天前,她得到通知说这位
朋友即将抵达巴黎。早上,米里埃尔让人从凡尔赛给她打来电话,说她刚在王后大
街租了一栋房子,准备住一个夏天。
四点钟,纳塔莉坐上汽车,给了司机必要的指示。她选择经过洛冈古尔的第三
条路,比前两条都远一些。一路行程使她精神放松。她没怎么去想福尔维勒的恐吓,
只觉得滑稽,令她觉得可笑。事实上,前后过程大约不超过三四十分钟,她只记得
自己被福尔维勒紧紧抱住,差点儿被吻被侮辱的时候,脱口而出的喊叫:艾伦—罗
克!……艾伦—罗克!……当时的恐惧没有留下什么印象。但是,那两声叫喊却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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