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朋友米里埃尔·瓦特松来巴黎,事前已经通知了,是吗?”“是的。”
“哪一天到?”“说是后天才到。但是今天上午,她的贴身女佣,或者说一个自称
是贴身女佣的人,我想就是在楼下见到的那个女人,打电话来告诉我说,米里埃尔
提前出发,已经在凡尔赛这里安顿好了。”“她没有住在这里。我甚至相信她现时
不在法国。”“那么,这个电话是怎么回事?”“一个圈套,一个您必定会掉进去
的圈套。”“圈套?我可完全没有想到。”“小姐,您现在看到事实了?您对这个
人不再抱幻想了吧?”“不抱任何幻想了。”“这样的话,就容易说服您了,并且
揭开他扮演一个遭到拒绝企图报复的情人的假象,告诉您他的真正面目。”福尔维
勒耸耸肩膀,觉得没有反驳的必要。艾伦—罗克继续说:
“一个月以来,我一直在监视他,马克西姆也在日夜监视他,我从一开始就觉
得他是个骗子,迟早得让您摆脱他。这是命中注定的,他无法征服您的心,无法强
迫您和他结婚,他一定会使用武力。为了防止这种事发生,必须知道他可能动武的
地方。于是,经过一番调查研究,马克西姆和他的朋友发现,令尊去世以后,他在
暗中买下了这栋房子,连同附属的一个储藏库,我会告诉您它作什么用途。这栋房
子是一个很方便的落脚点,必要时可以临时住一住,他请了一个人看门,就是那个
相当可疑的老妇人,不久以前,我花钱将她买通了。我因此知道了他这次设下的陷
阱,并且经过储藏库溜了进来。”纳塔莉小声说道:
“您保证这一切都是真的?”“刚才发生的事情是最好的证据。再说,福尔维
勒已经默认了。”福尔维勒非常夸张地声言:
“我承认爱纳塔莉。我承认,为了达到目的,为了要她嫁给我,我没有在任何
困难面前退缩过。”“不错,”艾伦—罗克大声说道,“结婚,因为结了婚,你就
可以攫取一大笔财产,就可以永远掌握一大笔遗产,掌握玛诺尔森先生的全部证券
和生意,因为这是您的最后一着。”“我的最后一着?”“您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
地步。您作为玛诺尔森先生的代理人,可惜,他在您身上倾注了全部信任,随后又
升您作公司的代理总经理,可如果查一查您的帐目,等着您的将是监狱,同时使玛
诺尔森先生的名誉受损。”纳塔莉喃喃地说:“您说什么?”“纳塔莉,他说的全
是谎话!”福尔维勒大叫大喊起来。“他说的这些鬼话,没有一句是真的。他报复
我,在您面前诋毁我。”“说下去,”姑娘对艾伦—罗克说。
她知道,这次会面到达了最重要的时刻。前面的事仅仅是序幕而已。
“我首先要对随后所作的披露表示道歉,因为它让人听了相当难受,但是,我
不能不说。事情是这样的:您父亲亲手创立的玛诺尔森公司,除了公司总部设在巴
黎外,还在法国甚至欧洲的其它大城市设有分公司,所有出口美洲的货物都集中到
这些分公司,应该加上当时两个字才对。可是,根据马克西姆的调查结果,在玛诺
尔森先生凭其才干建立起来的严密的公司网背后,在他生前的最后几年里,甚至现
在也还存在着一个向外国发送货物的地下公司,而且货物的来源是非法的……说得
明白一点,这些货物是盗窃得来的。”纳塔莉跳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呢!……这么卑鄙无耻的事……”福尔维勒双手叉在胸前,装出
气愤的样子。他的脸色煞白,含糊不清地嘀咕道:
“证据呢……起码得有个证据啊。”“我先举个例子,”艾伦—罗克说。“玛
诺尔森公司的古董服务部集中在凡尔赛,离这里不远,在一个很大的库房里。可是,
这个库房的后半部分,在瞒着玛诺尔森先生的情况下,变成了被盗汽车的停放场,
经过一段时间的藏匿和伪装,再用伪造的证件将它们出口到其它国家。”福尔维勒
还是重复那一句话:
“证据……我要求证据……我料您拿不出证据来……”艾伦—罗克揿了一下电
铃,同时叫了一声:
“马克西姆!”从隔壁的房间里传来了脚步声,马克西姆·迪蒂耶尔出现了。
不管在什么场合扮演他的角色,马克西姆都给人一种生动别致的感觉,他神气
活现和一本正经的派头近乎滑稽可笑。这一回,他抱来一大摞文件,大衣不经意地
披在肩上,像是一件披风,给人一种在海报上常见的私家侦探的印象。
他慢慢地推开文件,准备作一个详细的报告。
“快点,马克西姆,”艾伦- 罗克说。“不必挑了。随便读一份。”马克西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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