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跟着乔弗鲁瓦和马克西姆。马克西姆想陪她一起去教堂,并且继续提一些问题。
“纳塔莉,我回头来找您。”马克西姆在台阶上喊道。
“和德·阿尼里斯小姐一起回来好了,”她说,“反正我们不急着回去。”剩
下了纳塔莉一个人,这正是她所希望的。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那幅照片。艾伦—罗
克!正是他,高高的身材,修长,壮实,热情的脸庞,充满毅力的外表,威严的举
止。但是,还看不到岁月刻划的苦涩的皱纹,目光中尚无那种果断无畏的神气,也
没有目前笼罩着他的那种神秘气氛。
此外,纳塔莉看得愈久,离开艾伦—罗克也愈远,他好像消失在愈来愈浓的黑
暗之中,把位置让给了阿尔梅尔·德·阿尼里斯口中的年轻人。而且,这个年轻人
的形象是如此鲜明生动,使她的眼中只剩下了他。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特征会使人想
到杰里科和艾伦—罗克。只有活生生的一个让·德·普鲁瓦内克,布列塔尼的绅士,
玛丽·德·圣—玛丽的儿子,美丽的阿尔梅尔的未婚夫,战场上的英雄。他的生命
到此为止。海盗与杀人凶手杰里科,冒险家艾伦—罗克,他们还没有从喧嚣的厮杀
或汹涌的大海中冒出头来。她俯身对着相片,以朋友的目光看着这个可爱的小伙子,
记忆中那些脸色阴沉的形象渐渐地被取代了。
矮小的门底下有一条小槽,标记屋子里与窗户相对的另一侧,她看着小槽,心
里想:
“等他回到度过童年的地方,走近庄园的围墙,他就会真相大白了,他会记起
每一处遗迹,记起每一棵树,他从这扇小门进来,过去的一切会重现眼前。他的未
婚妻或许会亲自来这里迎接他。”她心里不断地重复:
“他的未婚妻……阿尔梅尔·德·阿尼里斯……”她隐隐地感到有点悲哀,为
了散散心,她决定到庄园四处走一走。在出去之前,她把相片放回书本底下,可是
下面还有另一张相片,是让·德·普鲁瓦内克十一岁时照的,穿一件初领圣体的衣
服,他微笑着,看上去很高兴很活泼,没有任何东西表明在他身上未来会出现如此
可怕的品性。
她朝平台走去,仿佛听见从庄园的瓦砾堆里有一些异常的声音,轻轻的脚步声,
树枝发出的系窸窣声。
她听了一两分钟,心里有点发毛,竖起耳朵注意着外面最细微的动静。
她想起乔弗鲁瓦的话,说在栅门附近发现生人的脚印。这些脚印到底是怎么一
回事呢?是哪些敌人呢?
那声音愈来愈清晰,她悄悄地走到其中一扇窗前,弯下腰一看,不禁低声叫起
苦来:“哎呀!天哪,这怎么可能呢!”她小心翼翼地向外看去,但是不让别人看
见自己。她一开始就觉得是波尼法斯,事实果然如此。他来到靠近塔楼的空地上。
过了一会,窗子下面传来两个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她听见偷偷摸摸上
台阶的脚步声。
她于是躲在窗洞里,前面有磨得露线的壁毯遮挡,她透过细小的纱网可以看到
来人。
他们很快就出现在平台了。她认出是福尔维勒,后面跟着波尼法斯。两个人都
是农民装束,确切地说更像樵夫。
“她不在,”波尼法斯往里面略略一看说,没有想到要搜索一下两个窗洞。
“我早料到了。”福尔维勒说,“马克西姆跟着阿尼里斯和乔弗鲁瓦走了。我
不相信纳塔莉今天上午会来这里。”“不管怎么说,两个家伙来这里干什么?有谁
能把他们带来庄园?嗨!
如果她今天给我们找麻烦的话,活该她倒霉。”纳塔莉浑身一颤,差点儿跨过
打开的窗子,一出溜从楼上跳到地下。但是,她想这时候还不着急逃跑,要跑的话
总有机会的。
她于是继续听他们说话。波尼法斯冷笑着说:
“福尔维勒,您不要紧张。这里就我们两个人。等鲁道维克一到,就安排他在
这里站岗。”“好主意,”福尔维勒表示同意。“我们起码有两个钟头的时间,足
足有余了。但是,条件是没有人在我们和艾伦—罗克之间作梗。”波尼法斯又冷笑
着说:
“您还叫他艾伦—罗克,我觉得真是很逗。自从那天晚上我当面叫他杰里科以
后,他应该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了。您也是知道的,因为我已经从头至尾告诉您他的
历史。”他搓了搓手。
“啊!福尔维勒,您的眼光真灵,那天晚上您呆在旅馆门口,一眼认出了米拉
多尔别墅的两名歌手,波尼法斯和鲁道维克先生,我们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不过,
我们必须有三个人才行,因为他们是三个人,即:艾伦—罗克,杰里科和普鲁瓦内
克!”“不错,”福尔维勒小声地说,“但是,这三个人,只要一粒子弹就可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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