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沃尔斯基下了命令,“歇口气,伙计们,奥托把酒壶递给我,我的心好激动。”
他喝了几大口。
“你喝吧,奥托……什么,你不喝?那是为什么?”
“我看岛上有人了,他们肯定在寻找我们。”
“让他们去找好了!”
“如果他们坐船来,就会走悬崖上的那条路,这女人和她的孩子今天早晨就想从那里逃跑,但被我们发现了,是吗?”
“我们怕的是从陆地上的进攻,而不是海上。那座桥既然被烧了,就没有通道了。”
“假如他们发现了黑色荒原下地道的洞口,然后沿着地道走到这里来,那可怎么办呢?”
“他们能发现得了这个洞口吗?”
“我不知道。”
“好吧,就算他们发现了,那么我们当时不是从这边把洞口堵——住,并把梯子毁掉,把里面上上下下弄得乱七八糟了吗?他们要打开那个洞,得有大半天的工夫才行。而我们半夜就能干完,不等天明,我们就离开萨莱克了。”
“这就干完了……这就干完了……这就是说我们的良心上又多了一个罪恶。可是……”
“可是什么呢?”
“财宝呢?”
“啊!财宝,这个被遗忘的字眼,财宝,原来是这个把你弄得心神不定,是吗?强盗。好吧,你放心,就像你口袋里已经装上了你的那一份儿。”
“您这是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以为我呆在这儿,干这件肮脏的事儿心里高兴呀?”
他们继续赶路。走了一刻钟后,开始掉雨点了,还响了声雷。暴风雨似乎还很远。
他们艰难地完成了崎岖不平的攀登,这中间,沃尔斯基不得不帮同伙一把。
“我们终于到了,”他说,“奥托,把酒壶拿来……好……谢谢……"
他们把韦萝妮克放在被砍掉下面树枝的橡树底下。一束光照见了上面的名字:V.d’H。沃尔斯基拾起事先带来的一根绳子,把梯子靠在树干上。
“我们像对阿尔希纳姐妹那样干,”他说,“我去把绳子缠到留下来的粗树枝上。用它当滑轮。”
他突然中断了说话,向旁边一闪,因为此时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他喃喃地说:
“什么东西?怎么啦?你们刚才听到步的一声响吗?”
“听到了,”孔拉说,“从我耳边飞过去的。好像扔过来一个东西。”
“你疯了?”
“我也听见了,”奥托说,“像是有东西打到树上。”
“哪棵树?”
“当然是这棵橡树!好像有人向我们射击。”
“并没有枪声。”
“那么,是一块石头,是一块石头打到树上了。”
“这很容易证实,”沃尔斯基说。
他用灯一照,立刻就骂了起来:
“见鬼!你们看……在名字的下边……”
他们朝那里看去,在他手指的地方,有一支箭,箭尾还在颤动。
“一支箭!”孔拉喊道,“怎么可能呢?一支箭!”
奥托咕哝道:
“我们完了,有人向我们射箭。”
“射箭的离我们不远,”沃尔斯基观察着,“睁大眼睛……找一找……”
他用灯在四周黑暗处照了一圈。
“停一下,”孔拉着急地说,“……靠右边一点……您看到了吗?”
“是的……是的……我看见了。”
离他们四十步的地方,在雷击过的橡树干那边,靠鲜花盛开的骷髅地方向,他们发现一团白色的东西,似乎有一个人影在晃动,至少他们这样认为,并立即躲进了灌木丛中。
“别说话,别动,”沃尔斯基命令道,“不要让他知道我们发现了他。孔拉,你陪着我。奥托,你留在这里,握紧枪,看好了。如果有人来抢这位夫人,你就鸣放两枪,我们会赶快跑回来,懂吗?”
“懂了。”
他朝韦萝妮克弯下腰去,把头巾松了松。她的眼睛和嘴仍然被蒙着。她呼吸困难,心跳很弱,很慢。
“我们来得及,”他轻声地说,“不过,如果要让她按原定方式死的话,我们还得抓紧时问。她好像不感到痛了……她已经失去了知觉……”
沃尔斯基放下灯笼,然后领着同伙轻轻地走了,两个人选择最黑暗的地方走,朝着白影子移动。
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一方面,看起来这个影子没有动,可是又与他们同时移动着,这使两者间的距离保持不变;另一方面,这个白影子旁边还有一个小黑影在跟着跳动着。
“是那只讨厌的狗!”沃尔斯基骂道。
他加快了脚步,但距离并不缩短。他跑,那影子也跑。最令人奇怪的是,这个神秘的人跑起来,没有任何声音,连脚下带动的树叶或泥土的声音都没有。
“真见鬼!”沃尔斯基咒骂着,“他在捉弄我们,我们朝他开枪,怎么样,孔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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