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不回来是个好兆头。那个老祭司这一刻够他受的了。孔拉身强力壮。”
他们进入第三间墓室。一切原封未动,权杖放在石砧上,被沃尔斯基拧开的球形雕饰,在不远处的地上放着。他们瞥了一眼老祭司睡觉的那个昏暗的角落时,他惊奇地又看见那个老头不完全在原来的地方,而是睡在黑影与走道的入口之问。
“活见鬼!他在干什么?”他小声嘀咕道,他被这意外的发现弄得不知所措。“不,他可能睡着了!”
老祭司的确像睡着了。不过为什么他是这种姿势睡觉呢?趴在地上,两手在胸前交叉,鼻子贴在地上。
这是不是一个有戒备的人,或者知道危险要来临的人,就摆出这种挨打的姿势呢?为什么?沃尔斯基慢慢地从黑暗中看清了墓穴的深处。为什么他的白袍子上有危险的印迹……是红色的,毫无疑问。这是为什么呢?……
奥托低声说:
“他这姿势有点怪。”
沃尔斯基也想到这点,他肯定地说:
“是的,像具尸体的样子。”
“尸体的样子,”奥托赞同地说,“说得对极了。”
过了一会,沃尔斯基向后退了一步。
“噢!”他说,“这是真的吗?”
“什么?”奥托问道。
“你瞧,……两个肩膀之间……”
“怎么啦?……”
“刀子……”
“什么刀子?孔拉的刀子?”
“孔拉的刀子,”沃尔斯基肯定地说,“……孔拉的匕首……我认识……正好插在他背上。”
接着他又颤抖着补充说:
“红色斑点就是从这儿出来的……这是血……是从伤口里流出来的。”
“这么说,”奥托看了看说,“他死了?”
“他死了……是的,老祭司死了……孔拉出其不意地把他杀死了……老祭司死了!”
沃尔斯基犹豫了很久,他准备扑到这个一动不动的身躯上,再把他打一顿。但是他更不敢动死了的老祭司。他的全部勇气,只不过是冲过去把匕首拔出来。
“啊!强盗,”他叫喊着,“你罪有应得,孔拉是好样的。孔拉,你放心,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孔拉在哪里呢?”
“在天主宝石厅。啊!奥托,我要再去看看老祭司放在那儿的那个女人,也找她算帐去!”
“您以为那是个活女人吗?”奥托讥笑道。
“当然是活的!……跟这个老祭司刚才一样。这个巫师不过是一个江湖骗子而已,只懂得一些雕虫小技,没有一点真能耐……喏,这就是证明!……”
“江湖骗子,就算这样吧,”他的同伙反驳道,“可是,不管怎么样,是他用信号把您引到这个洞穴来的!可目的何在呢?他在这儿干什么呢?他是不是当真知道天主宝石的秘密?并且知道获得它的方法以及确切位置?”
“你说得有道理,谜实在太多了,”沃尔斯基说,他宁愿不去太多地想事情的细节,“但是,这些谜终究会揭开谜底的,我暂时不去想,因为这已经不再是这个令人恐怖的家伙提出来的。”
他们第三次穿越狭窄的通道。沃尔斯基以胜利者的姿态走进大厅,昂着头,目光镇定。
再也没有障碍了,也不再有敌人。不管天主宝石是嵌在拱顶的石板之内,或者是在别的地方,毫无疑问,他会找到它。躺在那里的神秘女人看起来像韦萝妮克,但她不可能是韦萝妮克,他要揭穿这个女人的真实面目。
“如果她还在那里的话,”他喃喃地说,“不过我怀疑她已不在了。她扮演的神秘角色是老祭司一手炮制的,而老祭司以为我走了……”
他走上前,登上几级台阶。
那女人还在那里。
她还睡在石桌坟下面的桌子上,和原来一样蒙着面纱。胳膊不再向下垂。手露在外面。手指上仍然戴着那颗绿松石戒指。
奥托说:
“她不动,她依然沉睡着。”
“也许她真的睡着了,”沃尔斯基说,“我去看看,让开。”
他走上前。他没有放下孔拉的刀,因而可能使他产生了要杀死她的念头,因为他低头看了看他的武器,似乎才意识到他握有武器,并可使用它。
他离那女人只有三步远时,他看到了那露在外面的两只手腕布满伤痕,像一块块青紫的血污,那肯定是由于绳子勒得太紧造成的。可是一小时前,老祭司向他展示的是无任何伤痕的手啊!
这个情况又引起了他的不安,首先向他证明这正是他亲自捆上十字架的那个女人,又被人解下来,呈现在自己的眼前;其次,他眼前又一次出现了奇迹,韦萝妮克的胳膊以两种不同的情况出现,一种是活生生的美丽无瑕的,一种是一动不动的伤痕累累的。
他那颤抖的手握着匕首,就像抓着救命的稻草一般。他混乱的脑海中,又一次闪过要刺杀她的念头。不是为了杀她,因为她已经死了,而是为了杀死那个看不见的、总在他后面兴妖作怪的敌人,他要一刀下去斩断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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