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其妙的敌意,可是,我对您依然充满友谊,赞赏,尊敬。所以,您不必怕我说的
话,也不必怕我做的事。我不是对一个漂亮迷人的姑娘说话,而是对一个以其智慧
令我们今天晕头转向的女人。您听我说……”“不,我不想听,”她说。“您的话
只会弄脏我的耳朵。”他提高嗓门——我们可以感到,他的本性与温柔有礼完全格
格不入——又说:
“听我说!我命令您听我说……并且立即回答我。我不是一个说空话的人,我
开门见山,必要时还有点儿粗暴,甚至得罪您也在所不惜。是这么一回事。您出于
偶然的原因插足其中的这件事,我有一切理由认为完全是属于我个人的事情。我们
周围全是一些可有可无的人,我的决心已定,时候一到就将他们一脚踢开。所有这
些人,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笨蛋。夏尼滑稽可笑,死要面子……达韦尔努瓦
是个乡巴佬……全是些行尸走肉,是背在您我身上的负担。所以,干吗要为他们卖
命……? 为我们自己干,为我们两个,好不好?您和我,既做合伙人,又做朋友,
什么事情我们不能干啊!我的精力,我的力量,为您的智慧和英明服务!还有……
还有……我知道来龙去脉!因为,问题在于,我,我知道问题所在!您花上几个星
期可以找到的东西,您很可能永远找不到的东西,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手中掌握
着这件事的全部资料,剩下的少数材料,我一定可以收集到的。您帮助我,我们一
起寻找,这是发大财的机会,我们将发现难以计数的财富,无边的权力……
您愿意吗……您愿意吗?”他的身子过于靠前,他的手碰到了姑娘身上的披巾,
多罗泰一直静静地听着,希望了解对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给他这么一碰,
她震怒了。
“滚开……不要烦我……不准您碰我……您,做朋友……? 您!您!”多罗泰
竟然如此厌恶他,他怒不可遏,气得浑身发抖,狠狠地说:
“这么说……这么说……您是拒绝了?您不管我发现了您的勾当,您不管我会
干什么……您不管我马上会干什么,您还是拒绝了。总之,偷耳坠子不光是圣康坦。
您当时也在那里,在山谷里,您在暗中注视着他的行动。刚才,您保护了您的同谋
犯。可是,证据还在,可怕而且确凿的证据。盒子在伯爵夫人手里。好大的胆子,
您这个小偷!”他朝她伸出双臂。多罗泰一蹲,身子顺着护墙一缩。但是,他还是
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突然,一束光柱照射在他的脸上,他眼睛
一花,同时松开了手。
蒙福贡趴在护墙上,打开手电筒对准他的脸直射过来。
德·埃斯特雷谢逃跑了:手电筒像瞄准精确的探照灯紧追着他。
“混小子!”他咬牙切齿地说,“……我非得逮住你不可……你也是,小姑娘
……如果你不认输,明天两点钟,就在城堡里当着警察的面打开盒子。
你自己挑选吧,坏蛋。”他逃进树丛不见了。
将近半夜三点钟,像前一天清早一样,大篷车里开向驾驶座的小窗口打开了。
一只手伸出来,推推裹着被子睡觉的圣康坦。
“起身。穿上衣服。不要出声。”他抗议道:
“多罗泰,你要做的事太荒唐了。”“讨厌。”圣康坦服从了。
他跳下车,发现多罗泰已经准备就绪。在月光的映照下,他看见她肩上斜挂着
一个布袋和一捆绳子。
她领着他来到护墙和大栅门的连接处。他们将绳子系在一根铁栅上,扯着绳子
慢慢滑下去。然后,圣康坦爬上去解下绳子。
他们从斜坡进入山谷,沿着峭壁来到圣康坦在前一夜曾经爬过的缝隙前面。
“爬上去,”多罗泰说,“把绳子慢慢放下来,帮我也爬上去。”往上爬并不
特别困难。厨房的窗子开着。他们潜入厨房,多罗泰打开手电筒。
“把屋角的小梯子带上,”她说。
但是,圣康坦又争辩道:
“荒唐。我们疯了。我们是往虎口里掉啊。”“照我的话做就是了。”“但是,
多罗泰……”他的肚子上挨了一拳。
“别说了。告诉我,你肯定走廊左边最后一间是德·埃斯特雷谢的房间吗?”
“肯定。按你的指示,昨天吃完晚饭,我不动声色地问过仆人了。”“你把我给的
药粉倒进他的咖啡里了?”“倒了。”“那么,德·埃斯特雷谢一定睡死了,我们
放心去吧。不要再说话。”走到半路,他们在一扇小门前停下来。这是与伯爵夫人
的小客厅相连的储物室。
圣康坦支好梯子,从气窗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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