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钟以后,他从里面爬出来。
“找到纸盒了?”多罗泰问他。
“找到了,就在桌子上。我拿出耳坠,盒子用橡皮筋套好放回原处了。”他们
继续朝前走。
每一间房都有自己的盥洗室和用来挂衣服的储物室。他们来到最后一扇气窗前。
圣康坦爬进去,为多罗泰打开盥洗室的门。
盥洗室和房间之间有一扇门。多罗泰微微打开门,用手电朝里面小心地扫了一
遍。
“他睡着了。”她说。
她从布袋里取出大手巾,打开一个小瓶子,往手巾上洒了几滴氯仿。
德·埃斯特雷谢和衣斜躺在床上,好像困倦得支持不住,突然之间倒下似的,
他睡得很熟,姑娘大胆地打开电灯。接着,她轻轻地将蘸着氯仿的手巾盖在他的脸
上。
睡梦中的人叹一口气,稍稍动弹几下,接着便不动了。
圣康坦和多罗泰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双臂分别套上一个活结,把绳子的两头拴在
两根床柱上。然后,他们放开手脚,迅速地用床单和被子裹住他的双腿和身体,用
桌布和窗帘的系绳将他绑得个结结实实。
德·埃斯特雷谢终于醒来了。他想反抗。但是,为时已经过晚:多罗泰用一条
毛巾裹住了他下半个脸。
第二天早上,德·夏尼夫妇和拉乌尔·达韦尔努瓦正在城堡的大厅里喝咖啡,
门房走来报告,说天刚亮的时候,多罗泰马戏团的经理叫人打开栅门,他们的大篷
车已经走了。经理临行前留下一封给德·夏尼伯爵的信。三个人一起上楼到伯爵夫
人的小客厅。信上是这么说的:
表哥(伯爵感到不快,不由自主地身子一抖,继续读道):
表哥,我发过誓,我要遵守誓言。在城堡挖掘和昨晚偷耳坠子的人,正是五年
前偷奖章,毒死我父亲的人。
我把他交给您处置。但愿正义得到伸张……
多罗泰,德·阿尔戈纳公主德·夏尼夫妇和他们的客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意
思?罪犯是谁?她把他交在哪里?怎么个交法?
“可惜德·埃斯特雷谢还没有出屋子,”德·夏尼先生说。“他一定有好主意
的。”伯爵夫人从壁炉上取下德·埃斯特雷谢交给她的盒子,不假思索地打开一看。
盒子里装的正是多罗泰所说的东西:一些白色的石子和贝壳。德·埃斯特雷谢好像
特别看重这个发现,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有人轻轻地敲了一下小客厅的门。原来是城堡的管家,德·夏尼先生的心腹。
“什么事,多米尼克?”“伯爵先生,昨晚有人潜入城堡……”“不可能!”
德·夏尼先生一口咬定。“所有的门都关着。从哪里进得来?”“我不知道。但是,
我看见走廊里竖着一把梯子,正对着德·埃斯特雷谢先生的房间,储物室的气窗有
破坏的痕迹。坏人进入盥洗室,干完事情以后是从走廊的门出来的。”“干了什么
事情?”“我不知道,伯爵先生。我不敢冒昧,没有继续调查下去。我把东西都放
回去了。”德·夏尼先生从口袋里取出一张一百法郎的钞票。
“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多米尼克。看住走廊,不要让别人来打搅我们。”
他走在前面,夫人和拉乌尔跟在后面。盥洗室和德·埃斯特雷谢的房间之间的门也
开着。房间里弥漫着氯仿的气味。
伯爵大叫了一声。
德·埃斯特雷谢躺在床上,塞住了嘴巴,全身被绑得严严实实。他的眼珠子骨
碌骨碌地打转,充满了愤怒,嘴巴里不停地哼哼。
他身边有一条大围巾,和多罗泰描写过的,那个进行盗掘的人所戴的围巾一模
一样。
桌子上放着的一对耳坠子十分引人注目。
但是,一样可怕的东西,一样令人震惊的东西,同时出现在他们三个人的眼前,
一样可以证实杀害让·德·阿尔戈纳和偷盗奖章的罪犯的证据。赤裸的右臂挂在床
边,手腕被绑在柱脚上。他们看见手臂上纹着一行字:因·罗伯尔·福尔图纳。
六、大路上
随着独眼喜鹊漫不经心的步伐或者不紧不慢的小跑,多罗泰马戏团四处转移,
一天一个地方,他们下午演出,其它时间在法兰西的古老城镇里转悠,姑娘尽情地
领略如画的美丽景色:栋夫龙,莫尔坦,阿夫朗什,富热尔,维特雷,围着防御工
事或者耸立着古代炮楼的封建庄园,……多罗泰以一个内行人的澎湃心情,一路参
观,一路回顾着历史。
她独自一个人参观,在大路上独自一个人走路,很显然,她希望和大家离开一
段距离,所以,其他人只是不安地注视着她,可怜巴巴地乞求妈妈能看他们一眼,
谁都没有和她说话。
这样过了一个星期,对孩子们来说非常凄惨的一个星期。脸色苍白的圣康坦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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