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的,他拼命挣扎,一头撞在铁架上,撞出了一个很深的口子。他流了许多血,接
着开始发烧,德·夏尼先生,您肯定了解他胆小怕事的性格,他马上对我们说:
“这为我们争取了时间。
“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我们可以好好想一想。您明白,这将造成前所未有的轰动,为了我们
的家庭的名誉,最好是避免发生这种事情。
“我反对任何拖延。我要求立即打电话通知警察局。但是,作主的应该是夏尼,
是吧?时间过去了,我等着他的决定,但是他迟疑不决。话说回来,囚犯已经那么
虚弱!怎么想得到要防范个受伤的人呢?”多罗泰问道:
“他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他没有解释,存心不让我们问他。”“他没有
说到我吗?他没有试图指控我吗?”“没有。他扮出一副被高烧和疼痛折磨得精疲
力尽的模样,其间,夏尼给巴黎写了信,打探有关他的情况。因为,不管怎么说,
他和夏尼拉上关系是一九一五年以后才有的事。三天前,我们收到一份电报:
此人极度危险,警方正加紧追缉。
“夏尼下了决心,前天早上,他给警察局打电话。等队长赶到,为时已经太晚。
德·埃斯特雷谢从一个小房间开向山谷的窗子逃跑了。”“那么,有关他身分的情
况呢?”“十分严重。安托万·德·埃斯特雷谢,曾任海军军官,因为情节恶劣的
盗窃罪被除名。稍后,他被控参与一桩谋杀遭到追究,因证据不足获释。
他在战争初期开了小差。时至今日,充分的证据显示——两个星期前预审已经
开始——他在战争期间,借一个死了多年的亲戚的身分,改用马克西姆·德·埃斯
特雷谢这个新的名字,目前警方在追缉的人正是他。”多罗泰耸了耸肩。
“真可惜!这么一个强盗!抓到手的货色,又让他跑了!”“我们还能抓住他
的。”“当然,但愿不要太晚就是了!”拉乌尔加快车速。他们开得相当快,全速
穿过一个个村庄,也不顾城镇里石子路的颠簸。当他们在南特停下来加油时,天色
渐渐黑了下来。
“还有一个钟头。”拉乌尔说。
一路上,她要求拉乌尔准确地介绍岗顶山庄的地形,穿过果园通向住宅的那条
路的方向,前厅和楼梯的位置。他还得详细介绍祖父的生活习惯,他的年龄(七十
五岁),他的狗戈利亚(一头牧羊犬,看上去很凶恶,吠叫的声音很吓人,但是没
有攻击性,保护不了主人)。
一进入克里松这个大市镇,便到了旺代省。拉乌尔想绕道先去仆人们举行婚礼
的村庄,带上两个山庄里的人。但是,多罗泰反对这么做。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大声说道,“您担心什么啊?”“我什么都担心,”
她回答说。“我担心那个人什么都干得出来。我们没有权利浪费任何一分钟。”他
们离开大路,走上一条乡间小路,确切地说不是路,只是两条很深的车轱辘印而已。
“前面到了,”他说……“从窗户可以看到房间里有灯光。”几乎同时,车停
住以后他跳下车。一扇大门,两座墙角塔,都是很久以前遗留下来的历史陈迹,竖
在环绕山庄的高墙中间。门是关着的。正当拉乌尔开门的时候,除了低沉的马达声
之外,又传来了一阵阵狗吠的声音。根据声音的远近强弱判断,拉乌尔断定戈利亚
不在屋里,而是在屋外的石阶下,它在紧闭的屋子外面狂吠。
“喂!”多罗泰对他喊道,“打不开吗?”他赶紧走了回来。
“这下子麻烦了。上了保险销,有人拧过钥匙了。”“平常不是这样的吗?”
“从来不会。肯定是外人搞的……还有,你听见狗吠吗?”“怎么啦?”“离这里
两百米还有一扇门。”“如果它也关上了呢?不行,我们得马上行动。”她抓住方
向盘,将车子朝门的右边靠过去,使之与墙平行。然后,她把四个皮坐垫叠在一起,
站了上去。
“蒙福贡!”她喊道。
上尉立即明白了。三两下功夫,他先是登上多罗泰的膝盖,接着爬上她的肩膀。
他的双手很快便摸到了墙头。
在多罗泰的帮助下,他紧紧抓住不放,再慢慢地往上爬。等他骑上墙头以后,
拉乌尔抛给他一根绳子,他把绳子系在腰上,姑娘手里拉着绳子的另一端。不用几
秒钟,孩子便着了地,没等拉乌尔回到大门前,钥匙已经在锁孔里发出咔咔的响声,保
险销打开了。
拉乌尔冲进果园。
多罗泰跟在他后面,对蒙福贡说:
“你绕着屋子转一圈,看见靠墙有梯子立着,你就放倒它。”果然,他们看见
戈利亚在石阶前,它正用爪子抓着紧闭的大门。他们让它安静下来,在一片寂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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