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听见从楼上传来搏斗和呻吟的声音。
说时迟,那时快,为了阻吓暴徒,年轻人开了一枪。接着,他用钥匙打开门,
他们急忙跑上楼梯。
前面的一个房间里开着两盏电灯,只见拉乌尔的祖父面孔向下躺在地板上,身
上还在抽搐,口中发出一声声嘶哑的喘息。
拉乌尔赶紧跪下来,多罗泰拿起一只手电,看见走廊对面的一个房间开着门,
马上跑了过去。
房间里没有人。窗户上可以见到一把梯子的上端。
多罗泰俯身朝窗外喊道:
“蒙福贡!”“我在这里,妈。”孩子回应道。
“你看见有人爬下梯子逃跑吗?”“我刚刚转到这一边的时候,远远地看到了。”
“你认得出那个人吗?”“是两个人,妈。”“啊!有两个人吗?”“是的……另
一个人……还有那个坏蛋……”拉乌尔的祖父没有死,也没有致命的危险。从搏斗
的某些情形来看,可以相信德·埃斯特雷谢曾经要挟过老头儿,并且动武强迫他说
出他知道的秘密,当然还要他把金奖章交出来。他的脖子上尤其留下了手指掐出来
的血印。
那个强盗和他的同谋有没有得逞呢?
仆人们很快回来了。医生接到通知也赶到了,他说不必担心会发生并发症。但
是,整整一天,人们发现不管问什么,老头儿都不回答,似乎什么话都听不见,嘴
巴里叽叽咕咕的,但是谁也不明白他想说些什么?
由于震惊、恐惧、伤痛……他疯了。
七、日期临近
岗顶山庄四周绿树掩映,地势平缓,曼恩河河谷像个环,箍着草场、果园和山
庄的建筑物。在山庄的范围里,一个个呈半球形的小山丘上种满杉树,随处可见裸
露在外的山石。曼恩河在一处分流,形成一个婀娜多姿的池塘,切断了箍住山庄的
圆环,也使山庄独居一方,水中倒映出古老的住宅黝黑的基石,粉红的砖墙和灰白
的石板瓦。
今天,它仅仅是一座村舍而已。楼下的一部分是食物储藏室和粮仓,说明这里
曾经是一个很兴旺,生产范围很广的农场,但是在拉乌尔的祖父当家以后,情形已
经一落千丈。
老男爵,别人这么称呼他——他在大革命前取得爵位和封地,达韦尔努瓦的男
爵领地——老男爵,打猎的尖子,饮酒的高手,风流倜傥,尤好渔色,对农事不屑
一顾,他的儿子,拉乌尔的父亲继承了他无忧无虑的习性。
“我复员回来,能做的都做了,”拉乌尔对姑娘说,“为的是扭转颓势重整家
业。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我的父亲和祖父只有一个念头,显然是因为这个您知道
的传说:我们迟早会发财的。何苦与自己过不去呢?他们没有和自己过不去。现在,
我们落入了一个高利贷者的手心里,他赎买了所有的债权,我在罗伯莱庄园时获悉,
祖父签了一份出售合同,不出半个月,这个放高利贷的人将把我们赶出山庄!”这
是一个勇敢的小伙子,头脑不很灵活,举止有点局促,但是,他为人正直,认真而
审慎。他的心已经被多罗泰的优雅气质所征服,难以克服的胆怯心理使他无法通过
言语表达他极其强烈的情感,但是,他也没有掩盖他的钦慕和急切。只要是她说的,
事事都做得妥妥贴贴。
在她的建议下,他向警方报告了祖父遭到袭击的事,对那个陌生人提出了起诉。
他公开地对周围的人说,他预期在不久的将来会得到一笔财产,也告诉大家正在进
行寻找金奖章的工作,以及找到奖章是获得财产的先决条件等等。最后,他没有说
出多罗泰的名字,但是,也没有掩饰他和多罗泰的远亲关系,以及姑娘来山庄的理
由。
圣康坦逼着独眼喜鹊日夜兼程,三天以后,他带领卡斯托尔和波吕克斯到达山
庄。多罗泰只肯住在她至亲的大篷车里,不愿接受任何住处,大篷车停在院子的中
央,五个人重新开始共同的、幸福而随意的生活。卡斯托尔和波吕克斯虽然还打打
架,但是不再像从前那么猛烈。圣康坦去池塘钓鱼。上尉还是那么目空一切,担负
起保护老男爵的任务,向老人和戈利亚讲他那些没完没了的故事。
至于多罗泰,她四处用心观察。别人觉得她神神秘秘,对一些想法和做法守口
如瓶。她每天花几个钟头和她的小朋友们一起玩,或者指导他们练习技巧。除此之
外,她的工作就是盯着男爵。老人目光呆滞,双腿颤悠,在忠实的戈利亚的陪伴下,
不时地来到果园里背靠一棵果树。她暗中留意,希望发现任何本能的反应或者岁月
的痕迹。
她在亭子间里连续呆了好几天,里面有几个书架,堆放着旧文件,旧卷宗,上
个世纪印刷的小册子,地方志,乡事报告,教区档案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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