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敬,没有人敢有非份之想。她到底是什么人?他们笑着称呼她公主,但是,笑声
中包含着敬重。实际上,他们自己都搞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一直到下午三点钟,他们才决定完成这次活动的最后一部分。大家一起出发,
好像参加一次轻松愉快的郊游一样。德拉吕先生喝了安茹名酒,感到有点上头,他
宽衣解带,高筒帽向后歪斜,骑上驴子走在前面,一边唱着歌颂拉扎尔侯爵复活的
小调。热那亚的达里奥模仿曼陀铃为他伴奏。埃灵顿和韦伯斯特举着用蕨草和野花
做成的大伞,为多罗泰遮挡太阳。
队伍绕过挂钟后面旧城堡的断墙颓垣,沿着数百年的老树簇拥的美丽大道,来
到一处圆形的路口,路中心耸立着一棵高大的橡树。
德拉吕先生以雄辩的语气宣布说:
“这是德·博格勒瓦尔侯爵的父亲种下的树。你们可以看到这些树多么茁壮有
力。在树木当中也算是值得敬仰的长者了!这一棵是橡树王。一代又一代的人得过
它的庇荫。先生们,请脱帽致敬!”随后,他们到达长满荆棘的山坡,上山必经一
道环形的堆积物,像是内墙的遗迹,山顶上耸立着一座椭圆形塔楼的残骸。
“科克赞古塔,”德拉吕先生愈来愈兴奋,他说。“令人肃然起敬的古迹啊!
封建领主的城堡主塔!沉睡林中的侯爵,德·博格勒瓦尔老爷正等着我们,我们要
用冒着泡沫的仙水救醒他!”透过没有框子的窗户可以看到蓝天。围墙整段整段地
倒塌,不过,右过的一部分好像完好无缺,如果真的如侯爵所说有一道楼梯和某个
住人的地方,那只能在这里了。
现在,从前收扰吊桥的拱形门展现在他们面前。周围荆棘丛生,让人寸步难行,
他们花了不少时间才走到拱门前,即德·博格勒瓦尔侯爵说过有几块石板的地方。
这是新的障碍,为了向两边开出一条路,他们又费了一番气力。
“可以了,”指挥大家干活的多罗泰终于说。“可以肯定,没有人在我们之前
来过这里。”在按指示行动之前,他们先走上拱顶。它对着塔楼的大殿,楼层尽毁,
天空做了屋顶。四个壁炉的炉膛依稀可见,它们从上到下,各有一个长满野草的石
刻炉台。
地面像古罗马竞技场的椭圆形戏台,四周是一连串拱形天花板的小房间,一个
个张着大口,狭窄的走廊明显地将它们分成几个部分。
“来拉罗什—佩里亚克探险的旅行者可以从那里进来,”多罗泰说道。
“四乡的居民偶尔会在这里举行婚礼。看,地上有油纸,还有沙丁鱼罐头。”
“这就怪了,”韦伯斯特说道,“怎么不清除一下吊桥顶上的杂物。”“谁来清除?
您以为来散步的人会浪费时间,做我们刚才做的事吗?何况,对面就有天然的出入
口……”他们似乎并不急于继续工作,来验证侯爵的说法,只是,为了良心上有个
交待,能够坦荡荡地对自己说:“这次奇遇正式结束”,才对着拱顶的墙壁动起手
来。
多罗泰和其他人一样疑心重重,漫不经心地重新行使她的指挥权。
“上啊,各位兄弟。你们不远万里从美国从俄国来这里,不是来袖手旁观的吧。
我们应该向祖宗证明我们的诚意,然后才心安理得地将金奖章塞进抽屉。从热那亚
来的达里奥,从伦敦来的埃灵顿,请你们各自往上顶第三块石头……是的,就是那
两块,这里是狼牙闸门的凹槽……”石头的位置相当高,意大利人和英国人伸长手
臂才够得着。在多罗泰的建议下,他们骑上同伴韦伯斯特和库罗别列夫的肩膀。
“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埃灵顿和达里奥回答说。
“行,轻轻地往上顶,不要停。一定要有信心!德拉吕先生没有信心。
所以,我什么事情都不要他做。”两位年轻人用手掌顶着石头,慢慢地出力。
多罗泰跟他们开玩笑说:
“加油,先生们,再使点劲!侯爵的话就是福音书。他在信上说:右边的石头
要摇动。事就这样成了!”“我这块石头动了,”左边的英国人说。
“我的这一块也动了,”右边的意大利人说。
“这怎么可能呢?”多罗泰大声说道,对他们说的话表示怀疑。
“真的,真的动了,”英国人肯定地说道,“上面这一块也活动,两块石头正
在往里倒。”话还没说完,两块石头一股脑儿塌了,露出楼梯的一个平台,在暗处
还可以看见几级阶梯。
英国人发出了胜利的欢呼。
“可敬的绅士没有撒谎。里面有楼梯。”大家一时之间无言以对。不是说这件
事本身有多么意外,而是因为它第一次证实了德·博格勒瓦尔侯爵所说的话,他们
在心里不禁会问,其它的预言会不会也这么准确地实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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