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忙乱不堪的下午打理出来的作品,而这个女孩子最后手艺的秘密来源如果要
逐级细化的话,也只是一本被封存的教科书。
还有关于“染发”——这是他自己最喜欢的一门功课,而且他曾经满腔热情地
进行了努力的学习——即使只有那些过于活泼的女士们跑过来找他,也丝毫影响不
了他的热情!
他会非常耐心温和地劝阻她们把头发染成桃红木色,因为如果把头发染成那样
一种颜色,她们看上去就会像金属机器人一样——他会提醒她们不要跟风一样跟从
广告宣传的发型,因为最终效果如何却是无法想像和预料得到的;他还会运用颇具
心思的技巧,多年来的从业经验使他在这个领域当中成熟起来——应用极其细致精
美的艺术手法为她们染发,可是从表面看来却丝毫发现不了任何染发的痕迹。
可是,没有人到巴德先生的这个店里来,除了那些挖土工和一些年轻的闲散分
子,还有就是那些在威尔顿大街的石油开采地经营生计的男人。
巴德先生为什么就不能拥有大理石洗面盆和相关的电子设备而畅游在人间幸运
的潮流之中呢?
原因是令人感到非常悲哀的。所幸其原因与本故事无甚关联,所以还是可以怀
着同情之心进行简短描述的。
巴德先生有一个弟弟叫理查德,巴德曾经答应过自己的母亲要照顾弟弟。在原
来那段快乐的日子里,巴德先生也曾在他们位于诺沙姆普顿的老家拥有自己的生意,
并且还干得相当出色。可是理查德那时候是银行的一名职员。后来,理查德误入歧
途(可怜的巴德先生曾经为此深感自责)。他与一个女孩发生了一次悲惨的事故,
并与赛马等处登记赌注的人引起了一系列可怕的麻烦,于是理查德企图破罐子破摔
地从银行窃取钱财。可是要想巧妙地骗过银行的账簿,你就必须具备比理查德高得
多的技巧手段才行。
银行经理是一位从老式学校毕业的那种严肃认真的人。
他起诉了弟弟理查德。巴德先生不得不向银行和登记赌注的人付了钱,之后便
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孩逃离了困境,而理查德却依旧待在了大狱之中。等弟弟从监
狱被释放出来之后,巴德先生又为他们出资,让他们去了澳大利亚,并且还给了他
们一些财物让他们开始新的生活。
可是他所做的一切却耗尽了他的理发店里所有买卖的全部利润,他因此也无法
再面对诺沙姆普顿所有的人。毕竟那里的人了解他的人生。于是他来到了天地广阔
的伦敦,并彻底从他那些邻居的眼睛里消失而去做了一名难民。他在皮姆里科买下
了这个小小的店铺。刚开始,这间店铺经营得还算相当不错,可是自打新兴潮流在
美发行业里兴起,他的这问小小的店铺也因缺乏周转资金而遭到了抹杀。
这正是巴德先生为什么总是看见那些带有钱财信息的标题新闻而痛苦地发生兴
趣的原因。
他放下了手中的报纸。就在他放下报纸的同时,他的眼睛瞥到了镜子里自己的
举动,他不觉笑了起来,他并非是一个没有一点幽默感的人。看上去他完全不是一
个能够单手抓住一名凶残杀人犯的人。在四十多岁这个年龄阶段的男人们当中,他
应该算是保养得不错的了一肚子微微隆起,花白的头发有些蓬松感,尖尖的下巴
(有遗传,也有焦虑的原因),身高最多五英尺,手心柔软,而这也是作为一名理
发师所必须具备的。
即使手里握着剃须刀,他也无法与那个身高六点一英尺或者六点二英尺的威廉·
斯特里克兰相抗衡。那个凶残的家伙残暴地锤打着自己年老的姨母,并最终将其打
死。他甚至还像屠夫一般砍掉了她的四肢,而且让人感到恐怖地将尸体的残余部分
抛弃在一只铜质容器里。巴德先生一边半信半疑地摇了摇头,一边向门边走去。他
瞪着那双无望的眼睛朝马路对面的那家忙碌不堪的店铺望去,可是却正好与一位身
材魁梧、匆忙闯进来的客人撞了个满怀。
“很抱歉,先生。”巴德先生小心翼翼地低声说,心里却非常担心自己会因此
而丢掉了这桩哪怕是九便士的买卖。“只是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吧,先生。需要
剃胡子吗,先生?”
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还没等巴德先生百般巴结地伸出双手便径直脱下了外套。
“你想找死吗?”他突然间大声询问道。
冷不丁提出来的问题让巴德先生不觉警惕地想起了那桩凶杀案,这个问题让他
一时间几乎丢失了自己的职业习惯。
“真对不起,先生。”他结结巴巴地回应着。同时,他的心里肯定地判断眼前
这个人很可能是个很会吹牛的家伙。
此人看上去的确像他所想像的那样,眼睛里放射着古怪却不乏柔和的光芒,一
头浓密的短发呈鲜艳的大红色,下巴上的胡子微微翘着。或许他只是想捐助一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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