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兹盯着这几张照片,用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头发,说道:“这几个人已深深地印入我的脑海了。”
“责任重大。”温沃斯说道,“我走了。”他朝门口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狡黠地一笑:“需要我去关照一下你的老婆吗?”“不必。我早已关照过你的老婆了。”
午夜,丹尼尔·沙拉维的家里一片沉寂,妻子和孩子们都已入睡了。
丹尼尔很高兴地看到,这一段时间来,劳拉是前所未有的充实:参观博物馆,到商场里去采购,作演讲,还有,看晚场电影——这可是个巨大的变化,劳拉对于电影可从来没有表现过如此浓厚的兴趣,极少在电影院里待到十点钟以后。
变化太大了。
这样岂不更好?劳拉应该有自己丰富多彩的生活,尤其是现在,自己忙于工作上的事情,完全像个幽灵,每天晚上都是很晚才能回家,能陪伴劳拉的时间确实是太少了,他内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愧疚。
然而面对这种变化,在丹尼尔的内心深处,隐隐地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他希望妻子对自己有更多的依赖,对自己有更多的需要,或许,对于任何一位丈夫来说,都希望自己的妻子这样。
丹尼尔吃完了一个由萨茵亲手做的鸡馅三明治——稍微有点干,但做得极为精致,极为用心,面包片被切得整整齐齐的,泡菜被均匀地分成丁四等份。他为自己一拿起来便狼吞虎咽感到很是内疚,一份精致的艺术品完全被自己绘糟踏了!他擦了擦嘴。
“快来,”只听见基恩叫道,“快来,瞧瞧这个!”丹尼尔马上站了起来走到基恩的身边,在那份萨姆伯克名录的旁边,放着刚到的西海德一案的资料。资料厚厚的,金属夹几乎都夹不住了,基恩用大拇指在上面接着,才不致于滑落。
“你瞧见了什么?”丹尼尔倾斜着身子,只见两页翻开的资料上,一页上面满是相片,另一页上面则是打印很是糟糕的有关该案件的报告。相片的质量也很糟糕,上面的人影黑沉沉的而且布满了污迹,而打印出来的文件有的地方则是成片的空白。
基恩敲着报告说道:“好莱坞方面压根就没把这当作一件十分严肃的事情来对待,因为其后没有再发生类似的谋杀案。在他们看来,这起谋杀案仅仅是个雾障,人为制造的雾障,其目的是掩盖西海德的皮条客和其竞争者之间的权力之争。这个皮条客,名叫鲍蒙特·艾尔文·约翰逊,就在西海德被谋杀之前的几个月也被人给谋杀了,与其有牵连的许多人都被调查过——但他们所做的惟一的一件事就是极力申辩自己当时并不在场,以避免被卷入案情。在约翰逊被谋害之前,他和西海德之间已经断绝关系了。
但经手这两起谋杀案的侦探们记得在约翰逊被杀之后前往约翰逊的公寓检查时,发现了一个钱包,与约翰逊有关联的其他一些妓女几乎一致认定这个钱包是西海德的,这个钱包被放进了证据储藏室。在西海德被谋杀之后,他们把钱包打开来认真地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秘密,但收获也不小,他们发现了一张揉得发皱的名单:这些人要么是西海德的顾客,要么是她的毒品供应者。总共有二十个名字。其中有八个人从来没有被得到确证。其中有一个叫D·特里弗,还有几个类似的名字。注意瞧瞧这个。”
基恩说着,将手指移到了旁边那张萨姆伯克名录的中间:特里弗,D·D。
丹尼尔记得这个名字,他在查询这份名录的时候,觉得其中有三个人可能是阿拉伯人,其中有一个便是他。
他的手在颤抖。
他将一只手放在基恩的肩膀上,激动地说道:“终于。”
“我们干得不错,不是吗?”基恩微笑着说道。
达罗沙在拉马拉的别墅高大,造型优雅。它周围被一片柑撬林包围着。
夜已深了,一个名叫艾尔姆·卡姆弗茨的赖特姆侦探人员隐藏在这片柑橘林中,正严密监视着达罗沙的一举一动。
夜晚插园的气息很是诱人,他不停地轻声嘘着,以赶走附近的老鼠。飞蛾在他附近飞舞着,吮吸着插树的琼汁玉液。
已是凌晨十五分了,达罗沙寝室的铁窗忽然被打开了。这扇铁窗已经关上一个多小时了。一个多小时以前,达罗沙和看守人吃完了夜宵——是医生做的,看守人只管吃。
一个多小时,施姆茨完全可以充分地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去想象在这段时间屋子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他感到很庆幸,没有目睹那不堪人目的一幕幕。
这扇窗户很小,方形的,窗边装饰着旧式的花纹,就是在清真寺经常见到的那一种。窗户里面,一切摆设清晰可见。房间很大,墙壁被涂成了蓝色,而房顶则是白色。
施姆茨举起双筒望远镜,只见最里面的墙壁上接着——张深褐色的家庭照,旁边是一张1948年以前的巴勒斯坦地图——他们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的目标。在地图下面放着一张很高、很宽大的床,上面罩着一副洁白的丝绒帐幔。
达罗沙和海亚伯在里面肩并肩地坐着,腰以上部分全裸着,身后垫着高高的绣花枕头。他们就这样坐着,也不说话。医生穿着拳击运动员经常穿的那种宽大的短裤。他的身体很有肉感,柔软、白皙,富有弹性,长满了体毛。胸部的乳房很是发达,几乎和成熟的女人一样。他稍一晃动身体,两个乳房便颤悠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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