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他的嗓音——听上去像个男孩。他站的方式——他的姿势像年轻人的姿势。”罗塞利停了一下,“只是些印象,探长。我没法对任何一句话发誓。”
这些印象合在一起就是安沃·瑞斯马威的完美写照。
“除了谈话外,他们还做什么了吗?”丹尼尔问。
“没有。如果他们之间……曾经存在过某种浪漫的话,那也早就结柬了。他说的非常快——听上去很生气,好橡在骂她。”
“菲待玛对骂她的话有什么反应?”
“她哭了。”
“她说什么了吗?”
“可能说了几句。大部分话是他说的。他像是能管住她的人——但这是他们文化的一部分,不是吗?”
“他骂过以后又发生了什么?”
“他怒气冲冲地走了,而她坐在那儿哭。我想走到她跟前去,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回了修道院。第二天早晨她又起来干活了,所以她头天晚上肯定是回来了。几天以后她不见了。”
“这次会面以后她的情绪怎么样?”
“我不知道。”
“她看上去像受了惊吓吗?忧虑吗?悲伤吗?”
罗塞利脸红得更厉害了:“我从没那么仔细地看过她,探长。”
“那么说说你的印象吧。”
“我没有印象,探长。她的情绪与我不相干。”
“你进过她的房间吗?”
“没有。从来没有。”
“你见过能表明她吸毒的东西吗?”
“当然没见过。”
“你似乎非常肯定。”
“不,我……她还年轻。是个很简单的小女孩。”
真像一个从前当过社会工作者的人得出的结论,丹尼尔想。他问罗塞利:“离开前的那天她穿的是那件有条纹的白衬衣吗?”
“是的,”罗塞利说,有点恼火,“我告诉过你她只有这一件。”
“戴着那副耳环。”
“如果有耳环的话。”
“如果,”丹尼尔同意道,“你还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
“没有了。”罗塞利说,手臂折起交叠在胸前。他出汗出得很厉害,一只手紧握着另一只。
“谢谢你。你对我帮助很大。”
“是吗?”罗塞利困惑地说,似乎无法确定他做的是善事还是罪孽。
一个有趣的人,丹尼尔离开修道院时想。心惊肉跳、忧心仲仲,还有点——不成熟。
伯纳多神父谈到菲特玛的时候,他的关心之中流露出明显的父爱。而罗塞利的反应——他的情感水平——就不同了。就像他和那女孩是同龄人。
丹尼尔在巴伯·贾迪德路上停下脚步,就在罗塞利两次见到她的地方。他想要弄清他对这个修士的印象——他心中正翻腾着某种情绪。愤怒?受伤?嫉妒的痛苦——就是这个。罗塞利曾说过菲特玛心理上受了伤,但他自己似乎也受了伤。一个遭到了拒绝的爱慕者,嫉妒她在夜里会见的男人。
他想更多地了解这个爱脸红的修士。为什么约瑟夫·罗塞利,从华盛顿州西雅园来的社会工作者,变成了一个穿着黑袍在屋顶上种菜的园丁,却无法把心思放在修行上,反而念念不忘一个十五岁的女孩。
他会让他的一个手下——达奥得——暗中监视这个修士,自己去查他的背景。
还有其他事有待处理。菲特玛的长头发男友是谁?她和他一起去了哪儿?还有受惩罚的安沃·瑞斯马威,他知道他妹妹在哪里找到了庇护所,骂了她一顿之后不久,她就失踪了。
文字,埃维·克汉想。洪水般的文字塞满了他的脑袋,弄得他发晕。纯粹是地狱。即使在星期六晚上,也丝毫没有减少一点。这是一次沉重的约会:该死的案卷。
看那张失踪孩子的照片虽然乏味,但还是可以忍受的。然后施姆茨接到了电话,池宣布前面做的工作已经没用了;他的工作变了,又有了新的任务:重新查阅那同样的两千份案卷,从中找一个名字——这个任务远远比它听起来要复杂得多,因为管计算机的那帮人把文件夹放乱了,打乱了原来的字母顺序。纯粹是地狱。可那老头似乎没注意到他的怠工——他太专注于他的工作中最后他干完了,没有找到姓瑞斯马威的人,告诉了施姆茨,而后者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一眼就又布置下了新任务:
上楼到档案室去,在所有的刑事犯罪案卷中找同一个名字。所有案卷。瑞斯马威。任何一个姓瑞斯马威的人。
管档案的警官是个女的——虽然也是个办事员,但她的三道杠高过他的警衔。又是个不好惹的家伙;她让他填完了一大堆表格后,才给他那些计算机打印出的名单,不仅要读,还得写。他坐在角落里的一张书桌旁,像个总是留级的傻大个,集中精力地找着,直到两眼发花,脑袋发胀。
他进入警界正是要逃避这样的事。
他从人身侵犯这一大类开始,既是最有趣也是人名最少的一大类。至少这些是按字母顺序排列的。第一步是在每个次大类中找以字母“瑞斯(resh)”开头的名字——这很容易出错,因为“瑞斯(resh)”和“dalet”看上去女n此相像,即使“dalet”排在字母表的前面,而“瑞斯(resh)”靠近末尾,他那该死的大脑似乎总是记不住这一点。“Yud”和“瑞斯(resh)”有形状相同,如果你撇开它周围的字母单看它的话,你就会忘记它其实要小一点。好几次他慌慌张张地找错了地方,又要重新开始,手指再一次划过一行一行的小宇。但他最后还是看完了所有的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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