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搭档是一名肌肉发达的拉美裔警察,他一手抓紧仪表盘扶手,另一只手握着麦克风。“这里是萨利纳斯警局7号巡逻车。我们还跟在他后面。他在距沃德斯塔基以南1英里左右的地方驶离纳蒂维达,转上了一条土路。”
“收到……指挥中心呼叫7号车,请注意,嫌犯可能有武器,是危险人物。”
“如果他有武器,那他当然就危险了。”开车的警察回答道。这时,警车撞上一个大土坡,腾空而起,警察的墨镜也撞掉了。两名警官几乎看不见前方的道路;快递公司卡车掀起的尘土就像沙尘暴一般可怕。
“指挥中心呼叫7号车,我们已派出所有可以出动的警力。”
“明白。”
派出支援警力是明智之举。有传闻说,丹尼尔?佩尔这个被人狂热崇拜的邪教头目,人称当代的查尔斯·曼森,曾在法院里枪击了十几个人,点燃一辆坐满学生的巴士,在一群即将担任陪审员的人当中挥刀砍出一条血路,致使四人死亡。不过这个数字未经确认,有人说他只杀死两人,也有人说多达八人。无论真相如何,追踪他的警官都需要尽可能多的支援。
退伍兵警察咕哝道:“他想去哪儿?这地方什么都没有。”
这条土路主要用于农机通行,也供运送季节工的巴士往返农田所用。它并不通往任何一条主干道。今天并没有田间作业,但是根据它破损的路况以及路边房车所用的饮水箱和活动厕所,人们就能推测出该路的用途,并预知它不可能与主路相通。
但是丹尼尔·佩尔可能并不知道这一点,以为这只是一条普通的公路。他没想到会突然中断,停在一片洋蓟菜地中间。惊慌失措的佩尔在警车前方30码左右的地方让车猛地刹住,于是卡车开始侧滑,但已经来不及把车停住了。卡车的前轮重重地跌入一条浅浅的灌溉渠,车后部则翘到空中,然后又咣当一声砸回地面。
警车在不远处刹车停住。“7号呼叫,”那名拉美裔警察开始联络。“佩尔被逼出了路外。”
“收到,他是否……”
两名警察拔出手枪,从车里跃了出来。
“他要跳车了,他要跳车了!”
但是卡车上没人下来。
警察向卡车靠了过去。刚才的碰撞将它的后门撞开了,除了几十只包装盒和底板上散落的一些信件,他们什么也没有发现。
“他在那儿,瞧。”
佩尔昏倒了,脸朝下趴在车底板上。
“也许他受伤了。”
“那关我什么事?”
警察向前跑过去,铐上昏倒的那个家伙,将他从卡在车里的地方拖了出来。
“而现在呢?就像琳达一样,你又成了孤家寡人。对你父母来说,你依然不存在。现在,你对任何人来说,都不存在了。因为你不再是萨曼莎·麦科伊,而是另外一个人。”
“别再说了!”萨曼莎已经泣不成声了。这些刺耳的语言出自残酷的现实,深深地刺痛了她。她也可以说些什么——丽贝卡的自私,近乎残忍的直言不讳——但她还是忍住没说。她不可能表现得如此残酷苛刻,即使是为自己辩护。
“耗子”……
但琳达不像萨曼莎那么沉默。“你有什么权利这么说?你只是个假装成波希米亚艺术家的流浪女人。”琳达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泪水也夺眶而出。“当然,我们都有问题,萨曼莎和我都有,但是我们关心彼此。你只是个婊子,却在这儿评价我们。你一点都不比我们强。”
丽贝卡向后一靠,面无表情。萨曼莎能看出来,她的怒火正在渐渐消退。丽贝卡低头看着茶几,轻声说:“你说得对,琳达。你说得完全正确。我并不比你们好,我也受骗上当了。他对我使了同样的花招。”
“你?”琳达大叫起来,“你和丹尼尔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只不过是床上关系而已。”
“没错。”一丝悲伤的笑容拂过她的脸颊,这是萨曼莎·麦科伊见过的最伤心的笑容。
萨曼莎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丽贝卡?”
丽贝卡又喝了一口葡萄酒。“你以为他是怎么拴住我的?”又抿了一小口酒。“我从没告诉过你们,我在遇见他之前已经有三年没跟任何人上过床了。”
“你?”
“很有意思,是吧?性感的我。中部海岸地区的害人荡妇。但事实却截然不同。丹尼尔·佩尔对我做了什么?他让我对自己的身体感到非常满意。他让我明白,性爱是美好的,而不是肮脏的。”她放下酒杯。“可我爸爸下班回家常会做出些肮脏的事情。”
“哦。”萨曼莎低声说。
琳达什么也没说。
她喝下最后一口葡萄酒。“每周两三次。初中和高中……你想知道我的毕业礼物是什么吗?”
“丽贝卡……对不起,”萨曼莎说。“你以前从没说过这事。”
“你提到过那天我们在小货车里的事,就是我和佩尔相遇的那次?”她对琳达说。琳达摆出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是的,我们在里面呆了三个小时。你以为我们一直在做爱。但我们只是在聊天。因为我快崩溃了,所以他一直在安慰我。就像其他很多次那样——跟一个可以和我两情相悦的男人在一起,只是我没法迈向下一步。我不能让他碰我。我徒有一个性感的外壳——内心却没有任何激情。但是丹尼尔呢?他完全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安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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