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馆经理警惕地注视着他们。
“你这个婊子养的。”佩尔咕哝着,同时从腰带上掏出了手枪。
珍妮尖叫了一声。
“不,不……我——”经理考虑了片刻,然后逃进了厨房,撇下了他的顾客,听凭他们尖叫着在地板上乱爬,寻找掩护。
“出什么事了,亲爱的?”珍妮的声音显得很恐慌。
“我们走。上车。”他抓起地图,随后两人便逃了出去。
到了餐馆外面,佩尔发现南边远处可以看到微微闪烁的警灯。
珍妮惊呆了,惊恐万分,喃喃地说,“天使之歌,天使之歌……”
“快走!”
他们窜进了汽车。佩尔猛踩油门,让车向后倒,然后连忙换挡,引擎发出爆震的声音,车子朝1号公路驶去,穿过了一座窄桥。当他们行驶到桥对岸的崎岖路面上,珍妮差一点就从座位上摔了下来。上了公路,佩尔就向北转向,行驶了大约100码距离,之后便刹车停住。对面又驶来了另一辆警车。
佩尔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边,将油门踩到底,直接对着发电厂的前门冲了过去。这是座巨大而丑陋的建筑,仿佛不属于这个明信片风景般美丽的海滨地区,而是属于印第安纳州加里城的炼油厂。
15
“这是不是你尝过的最美味的海鲜?”
“哦,亲爱的,好吃极了。‘沙汀鱼’真不错。”
“应该叫‘沙鲆鱼’。”佩尔纠正了她的发音。他还想吃第三份三明治。
“呃,那就是我的前夫,”她继续说道,“后来我再没见过他,也没有听说过他的消息。真是谢天谢地。”
她刚刚向佩尔介绍了自己丈夫的详细情况——他是一位会计师兼商人,却是个软弱无能的小个子男人,这话说起来还真让人不相信——他曾两次因为家庭暴力致使珍妮受内伤住进医院,还有一次曾打折过她的胳膊。每当珍妮忘记熨烫床单,他都会冲她叫嚷;尽管他们只利用一个月的时间试图怀孕生子,可是当珍妮没有怀孕成功时,他也会大声抱怨;即使是因为湖人队在比赛中失利,他竟然也朝着珍妮狂喊狂叫。他对珍妮说,她的奶头长得像男孩似的,因此他无法让它们兴奋地膨胀起来。他还曾当着朋友的面对珍妮说,如果她去把鼻子整整形,长相或许还能“说得过去”。
佩尔心想,这家伙一定是个猥琐的小男人,这种人总是受制于其他因素,唯独自己做不了主。
接着,他继续听珍妮讲自己的经历,就像在听肥皂剧的情节:离婚后,珍妮交过几个男友。他们似乎和她的前夫很相像,都是些坏小子。除了“好心人”佩尔,他心想。珍妮的男友当中有个喜欢小偷小摸的窃贼,他住在位于洛杉矶和圣迭戈之间的拉古纳。他只是小打小闹地偷点东西。另外一个男友是个毒贩。还有一个是摩托党车手。剩下来的那个只是个人渣。
佩尔曾接受过心理治疗。其中大部分内容都没什么意思,但有时候心理医生也能给出很好的分析结果,佩尔将这些有用的材料收集起来。(当然,他这样做并非为了改善自己的心理健康,而是因为它们是非常有力的武器,可以用来对付其他人。)
那么,珍妮为什么会喜欢上坏男人呢?佩尔很清楚个中缘由。这些人就像是她的母亲;在潜意识中,珍妮不停地向他们投怀送抱,希望他们改变对她的态度,能真心地爱她,而不是忽视她、利用她。
佩尔觉得知道这些情况是很有用的,不过他真想对珍妮这样说:顺便说一句,小可爱,别费劲了。我们不会改变的。我们永远都不会变。把这句话写下来,牢记在心。
当然了,佩尔并没有真的向她说出这些“至理名言”。
珍妮放下了餐具,问了声,“亲爱的?”
“嗯?”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了,小可爱。”
“你从没向我提过那些,你知道的,那些和你同居过的姑娘。就是在你被捕时和你在一起的那些女人。你的‘家族’。”
“我想我的确没提过。”
“你和她们还有联系吗?她们叫什么名字?”
佩尔开始念起了名字:“萨曼莎,丽贝卡,琳达。另外还有一个叫吉米,就是那个曾试图杀害我的人。”
她用目光快速扫了一下佩尔。“你宁愿我没有问关于她们的问题吗?”
“不,这没什么。你问我什么问题都行。”
永远都不要阻止别人讨论某个话题。脸上要挂着微笑,不放过从他们那里获得的点滴信息。就算因此而心痛,也在所不惜。
“她们有没有出卖你,那几个女人?”
“没有这回事。她们甚至都不知道我和吉米要去克罗伊顿家。不过在我被捕之后,她们倒是没有为我撑腰。琳达烧毁了一些证据,对警察说了些谎话。不过即使是她,最终也屈服了,为警察提供了帮助。”佩尔发出了酸楚的笑声,“看看我都为她们做过什么。我给她们提供了一个家。她们的亲生父母根本就不关心她们。可我却让她们有了家。”
52书库推荐浏览: [美]杰佛瑞·迪弗杰夫里·迪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