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非有意让你们受惊,”梅森大夫说。“但是我觉得……”显然梅森大夫还有话要说,但是坐在第一排的两个记者已朝他走去。梅森大夫示意他们不要靠近,但是这两人还是徐徐向前移动。梅森大夫从讲台后退了一步。他像一头被逼得走投无路的小鹿一样惊慌失措,脸色变得煞白。
人们惊愕地看着他把枪口放入口中,扣动了扳机。梅森大夫朝后仰面倒下,手中的枪落地后弹跳到第一排座位前,把还坐在那里的听众吓得四处逃窜。
有人尖叫,有人哭泣,大多数人感到恶心。当枪声响时,肖恩、珍妮特和布赖恩的视线都不敢朝前看。礼堂里一片混乱,人人都显得手足无措。甚至于连医生护士也愣住了,很显然,抢救已变得徒劳无益。
看到讲台后面的墙上溅满了血迹,肖恩觉得嗓子发干,连口水也吞不下去。珍妮特已热泪盈眶。
布赖恩自言自语地说:“圣母玛利亚!”人人都惊得目瞪口呆,情感上也已精疲力尽。礼堂里几乎没人讲话。几个知心朋友,包括斯特林·龙鲍尔,鼓足勇气上台去察看梅森大夫的尸体。
大多数人都在原地不动,只有一个女人站起身来,朝出口处挤去。肖恩看到她接二连三把惊愕的人群推开,快步朝外走。他认出她来了。
“那是利维大夫,”肖恩说着站起身来。“应该有人阻止她。我敢打赌她在计
划逃离这个国家。”布赖恩一把攥住肖恩的手臂,不让他追上去。“此时此地,你不要再逞英雄了。让她走吧。”肖恩看到利维大夫从一个出口处消失了。他低头看着布赖恩。“谜底就要揭开了。”“也许是,”布赖恩含糊其辞地说。他那个法律头脑现在关心的是这一自杀事件是否有可能在公众中赢取同情。
渐渐地人群开始散去。“来吧,”布赖恩说。“我们也走。”布赖恩、珍妮特和肖恩拖着沉重的脚步,默默无声地穿过聚集在医院门口的人群,朝布赖恩的汽车走去。每个人都在努力设法理解刚才不幸目击的悲剧的含义。肖恩第一个发表意见。“我说这可是充满戏剧性的认罪办法,”他说。“他这一枪打得不偏不倚,我想我们至少要把他作为神枪手予以嘉奖。”“肖恩,别那么粗鲁,”布赖恩说。
“黑色幽默不配我的胃口。”“谢谢你,”珍妮特对布赖恩说。然后她对肖恩说:“人已经死了。你怎么能开这种玩笑?”“海伦·卡伯特也死了,”肖恩说。“她的死更使我感到不安。”“你应该对两起死亡都感到不安,”布赖恩说。“归根到底,由于你使福布斯中心名誉扫地,梅森大夫才会走上自杀的道路。他的情绪一落千丈是有道理的。他的自杀并非一定是认罪的表现。”“等一下,”肖恩说,让其他两人也停下步来。“你亲眼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后,仍然对于我关于成神经管细胞瘤事件的分析表示怀疑吗?”“我是个律师,”布赖恩说。“这个职业要求我有特殊的思维方式。我考虑的是如何为你辩护。”“暂时忘掉你是个律师吧,”肖恩说。“作为一个普通的人,你是怎样想的?”“好吧,”布赖恩的语气变得温和了。“我得承认,这是一种明显的自认有罪的行为。”
白衣怪圈 正文 尾声
章节字数:5535 更新时间:08-01-18 22:04
5月21日星期五下午1时50分
大型喷气式客机侧着机身转了一个弧度,向波士顿的机场飞去。肖恩坐在靠窗的位子,把波士顿的城市风光尽收眼底。布赖恩坐在他旁边,正在津津有味地阅读一本法律杂志。他们飞越了肯尼迪图书馆以及波士顿南端沿岸一排排富有特色的三层楼房子。
肖恩接着看到市中心高耸入云的高层建筑群以及相得益彰的如明珠般的内河港。
就在飞机着陆前一刹那,他瞥见了童年时的故乡查尔斯顿。
肖恩如释重负似地舒了一口气。终于回家了。
两个人都没有托运行李,所以一下飞机就直接坐出租车走了。他们先到布赖恩的办公室,让出租车在外面等他们。
兄弟俩在来波士顿的航行途中很少说话,主要是因为过去三天中两人神情高度紧张,有那么多事要商量,把话都说完了。他们两人是去迈阿密在大陪审团面前为佛罗里达州诉福布斯癌症中心案件作证。
肖恩打量着他的哥哥。尽管他们观点不同经常争论,他突然意识到他是很爱他哥哥的。他把手伸出去,布赖恩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两人握了很长时间,肖恩觉得意犹未尽,把手抽出来后又把布赖恩搂得紧紧的。两人拥抱了很久才松开,一刹那间显得有些尴尬。他们很少用这种感情冲动的体语。他们平时最多不过拍拍对方的肩或背。
“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肖恩说。
“同你为福布斯中心潜在的受害者所作的贡献相比,我所做的算不了什么,”布赖恩说。
“要不是你从法律角度穷追不舍,”肖恩说,“福布斯中心可能仍然逍遥法外,继续坑害人呢。”“事情还没有结束,”布赖恩告诫道。“这仅仅是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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