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特倒抽了一口冷气。她刚才在海滩突遭杀手袭击,余悸未消,现在又从黑暗中窜出另一个不速之客,吓得脸色发白,全身发抖。肖恩刚想前去相助,另一个黑影把他挡住了。
尽管夜色苍茫,肖恩仍能辨别出眼前的人是亚洲人。第三个人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肖恩身后。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肖恩朝身后的房子看了一眼,估摸一下要多少时间能跑到大门口求救。遗憾的是,以后的一切将取决于马尔科姆·贝顿科特能否迅速作出反应。
“请,”肖恩前面的人用标准的英语说。“我们老板请你和你的女伴过去,有话要谈。”肖恩一一打量了三个不速之客。他们个个充满自信,从容不迫,这反而使肖恩心慌意乱。肖恩感觉到上衣口袋里那把沉甸甸的枪,但是他不敢掏枪。
他对枪是个外行,他绝对不可能同时射死三个人。他甚至不敢想象这些人将会如何报复。
“如果出现麻烦,你们会感到遗憾的,”同一个人说。“请,我们老板就在路边的那辆车上。”“肖恩,”珍妮特用颤抖的声音说,“这些人是谁?”“我不知道,”肖恩回答她。然后,他对面前的人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的老板是谁,他为什么要同我们谈话?”“请吧,”那人重复道。“我们老板会告诉你的。请,车子离这里只有几步远。”“好吧,既然你们这样客气,”肖恩说。“我们就去同你们老板打个招呼吧。”肖恩走到珍妮特身边,把手搂住她的肩,一起朝街上走去。刚才同肖恩讲话的高个子日本人在前面领路,另两个日本人默默地走在肖恩和珍妮特后面。
林肯大轿车泊在一排树下,那里漆黑一片,只有走到几步远时才看得出车的轮廓。高个子日本人把后车门打开,请肖恩和珍妮特上车。
“不能请你们老板出来吗?”肖恩问。他怀疑这是否就是刚才来贝顿科特家的路上跟踪他们的那辆大轿车。他猜想肯定是的。
“请,”高个子日本人说。“车里面要舒适得多。”肖恩示意珍妮特先上车,他跟在她后面也上了车。另一边车门几乎在同时打开,一个日本人上车坐在珍妮特身边,另一个日本人随肖恩上车,坐在他身边。高个子日本人坐到驾驶座上,把车发动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肖恩?”珍妮特问。她最初的震惊已变成恐惧。
肖恩看到驾驶员旁边的位子上坐着第四个日本人,地面前的仪表板上有一台固定的小电视机。
“非常感谢你们来见我,”田中说,微微鞠了一躬。他的日本口音几乎察觉不出。“让你们坐得这样不舒服,我非常抱歉,好在路程不远。”汽车突然开动起来,珍妮特一把抓住肖恩的手。
“你们都非常彬彬有礼,”肖恩说。“我们对此表示感谢。但是如果你能告诉我们这样做的目的以及我们要去的地方,我们会更加感激。”“你们已被邀请去度假,”田中说。黑暗中只见他洁白的牙齿一闪。当车经过一个路灯时,肖恩第一次看到了他的脸,沉着坚定,丝毫不露声色。
“你们这次度假是须下公司邀请的,”田中继续说。“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你们将享受最好的礼遇。正是出于对你这种人才的尊重,须下公司才会这样不惜工本。对于这种鬼鬼祟祟的野蛮方式,我深表歉意,但是我是在执行命令。我很抱歉,你的女伴也被牵连进来,但是你的主人也会盛情款待她的。在目前情况下她的在场是大有裨益的,因为我肯定你不愿意看到她受到伤害。一句话,墨菲先生,请不要在我们面前逞英雄。我的同事都是专门干这一行的。”珍妮特要想提抗议,肖恩紧紧握了一下她的手,不让她作声。
“那我们去哪里呢?”肖恩问。
“去东京,”田中的口气是没有商量余地的。
接着,车子在默默无声中行驶了将近2分钟,到达了那不勒斯机场。现在已是星期六深夜,机场上稀稀落落,只有机场主楼里还有一些灯光。肖恩考虑用什么办法呼救,但是一想到珍妮特可能受到伤害就不敢贸然行动。他当然不愿意被人绑架到日本去,但是他又想不出可行的阻止办法。
大轿车通过一个专用的入口进入停机坪,绕过机场主楼,朝一架大型喷气机驶去。一眼就可看出,这架飞机已作好起飞的一切准备,机舱门大开,只等客人登机。
大轿车在离飞机约50英尺处停了下来,肖恩和珍妮特被请出汽车,朝舷梯走去。他们不约而同地用手捂住耳朵,因为飞机的发动机声音震耳欲聋。
肖恩朝珍妮特瞥了一眼,只见她已吓得六神无主。他们已来到舷梯下面。
“请,”田中示意他们登上舷梯。
肖恩和珍妮特登上飞机后,看到一张纸背安乐椅上坐着一个穿一身毕挺西服的白种人。像那个日本人一样,他也显得镇定自若,充满自信。他头发微鬈,风度翩翩,右手拿着一杯饮料。当他把杯子送上口时,肖恩和珍妮特听到冰块撞击杯子的清脆声。
紧跟在肖恩和珍妮特后面登机的田中,看到这个白种人时大惊失色。
“我应该提醒你,”那个白种人用英语说。“我的日语很流利。我叫斯特林·龙鲍尔。”他把杯子放下,站了起来,抽出一张名片,递给田中,并学日本人的样子恭敬地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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