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格点点头,“只知道‘朱蒂斯’而已。”
比什夫人喃喃道:“约瑟夫、圣母玛利亚、耶稣啊!”她像她的那位爱尔兰上司那样说道。然后她问达格:“是有个警官听见她这么说了吗?”
“要是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把那个小伙子从车上叫下来,我让他写了份报告呢!”
“这个以后再说,”比什夫人交叉双手,用手指尖对着达格,“再跟我说一遍,这件事发生在……”
“星期六下午,三点钟左右。”
“但现在已经是星期一的中午了。你们发现有个想来刺杀总统的女人,而现在距发现的时间已经一天半了,你们两个到底干什么去了?”
莱梅克张开嘴巴,他想提醒这位瑞利的左右手,他们要找的这位杀手不是疯子,而是智商过人、技术超群的高手,达格、瑞利和他自己三个人加在一起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他还想告诉她,自从他五个半星期以前走下飞机的那一刻起,他和达格除了忙这件案子外无暇做任何事情。他甚至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只有利用在汽车上、飞机上和警察局的沙发上抽空合一合眼。
这时,达格和比什夫人都飞快地看了他一眼,他顿时把刚要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莱梅克不是特工,他和他们两人不一样,他用不着为总统的安危负责。达格回答道:“你瞧,首先,这个女人在我们俩面前死掉了,我们接着搜查了她的住所,是那种全面彻底的搜查。此外,我们还必须理清整件事情。我和休伊特定下了规矩,他不能走漏一点风声,否则的话我们保不准会对他做什么。他只会向他的上司们汇报说,政府正在监视那位女士,而他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那位女士突然在和我们见面的时候死掉了,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然后我又向那个老太太的邻居们编了一个谎话,说当她听到自己的车子被偷的时候突然心脏病发之类的。”
“那尸体呢?”
“正要告诉你呢!我把它送到这里了,她现在在Bethesda,这样的话我们可以让自己人伪造一份验尸报告。她的尸体明天下葬,地点在马里兰州的一处政府公墓。休伊特将负责散播她在那里有亲属的消息。”
“吞的是氰化物药丸是吗?”
“没错!她当时像拿着袋面粉那样一下子倒了下去,那个味道,像是法国咖啡。”
比什夫人用她那副眼镜对着达格,没准备让莱梅克说话。她用不着继续听更多的推理分析,也不必听他上历史课,她只询问事实。莱梅克知道瑞利为什么会信心十足地把事情全权交给她处理而放心地离开了。
“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达格打开公文包取出资料,然后拿出几张纸丢给比什夫人。
“出生证明,驾照,护照,社会福利证明。她全名叫穆迪?莉莉?金。出生在斯基尤特,后来去了韦尔兹利,过去二十二年都住在纽伯里波特。是一名退休教师,在当地开了一家书店,六十三岁,从未结婚,有一个姐姐,但已经死了。在两战的间隔曾四处旅行,但从未到过有争议的地方,去的都是巴黎、伦敦、罗马这样的地方,这不过是退休老太太去旅游罢了。”
比什夫人从眼镜上方看着他说:“请问你说什么?六十三岁并不老,那些城市都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地方,适合任何年龄的任何人去。”
达格耸耸肩。
“继续!”她命令道。
“父母,姐姐,她,都没什么可疑之处。也没有参加过什么苏联的集会,事实上,她是公认的反苏者。也没有参加过任何可疑组织。”
听到最后这句论断,比什夫人扬了扬眉毛。
达格赶快承认错误,“对对,那个,显然我最后一句话说错了。我们现在对此还不能给出肯定的答案。嗯,说完了。”
比什夫人默认了他的道歉。她看着翻开的文件夹思索着,手指头在这份记录了看似是一位普通新英格兰女人生平的报告上敲打着。她生命中的转折点发生在什么时候呢?是什么能够让这位穆迪?莉莉?金参与到一宗谋杀案当中来?疯狂的女人,爱国人士,还是叛国走狗?哪一个才是这位穆迪女士的真面目呢?
“朱蒂斯。”比什夫人像品尝白兰地一般细细地咀嚼着这个杀手的名字,好像这样做可以发掘出一些秘密似的。“这个名字有什么来历吗,莱梅克博士?还是瞎编的?”
莱梅克给她讲解了犹太公主朱蒂斯的故事,这位公主亲手杀死了亚述国将军敖罗斐乃,是以色列战争传说中的一大救星。
“我觉得你刚才的意思是说她是波斯人。他们难道不是穆斯林吗?她又为什么要取一个犹太人的名字呢?”
莱梅克很想回答说:欢迎您进入我的世界,这里没有一件事是前后一致、合情合理的;刺客这个人物是个幻影,我每天都陷在困惑和不解之中,尽管如此我还是那个最有可能找出她、阻止她刺杀美国总统的人。但他忍住没说,而是说道:“也许她觉得自己是公主什么的,或者她可能是一个布鲁克林的犹太姑娘。我们见到她时我会问问她的。”
莱梅克看见比什夫人不屑地笑了一下。他等着她嘲笑他自以为是,然后她讥讽的笑容突然变成了和善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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