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兹福特夫人一直是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安娜特补充道,“虽然那时她已经二十三岁了。”
年轻的弗兰克林?罗斯福当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并为之打动,与露西开始了一段罗曼恋情——虽然那时他已经结婚并生有五个孩子。埃莉诺则被蒙在鼓里。当埃莉诺不在城里的时候,弗兰克林和露西便公然成双出入各种舞会筵席。
“埃莉诺?罗斯福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安娜特非常谨慎地加了一句,“不管在哪儿,她都是女人的榜样。”
三年后,也就是1917年,因为战争的爆发,华盛顿的社交活动锐减。露西的工作越来越少,因而被埃莉诺辞退了。那年夏天,露西进了海军部成为一个女随员,并被指定做一些文书工作。这便让她离弗兰克林更近了。两人之间的恋情进一步爆发。华盛顿城很快流言四起,但埃莉诺却不听信,认为这样做有辱身份。
到1918年夏天,罗斯福出国检查海军设备。九月,他乘坐轮船利维坦号返回纽约。埃莉诺到码头接他,却看见丈夫被人用担架抬上了岸。医生诊断结果是患了双侧肺炎。利维坦号上的好几个水手在路上就因病丧生了。回到他们在曼哈顿的家里,埃莉诺给生病的丈夫收拾行李,却在里面发现一捆用丝带扎着的信——露西?梅塞写的。
最后,恋情被完全曝光。但正如被发现的时候一样,事情的收场也相当迅速。
“卢兹福特夫人认为,”安娜特又喝了口酒,“是总统的母亲插手了结这件事的。埃莉诺想离婚,但那个一直控制着儿子财产的了不起的母亲不同意。”
萨拉?罗斯福说了,如果弗兰克林和埃莉诺离婚,他将一个子儿都得不到,也不能继承家族在海德公园的那套房子。其实老夫人是为儿子的政治生涯着想,因为当时离婚就等于政治自杀。何况,露西信天主教。和一个离异男子结婚是对她信仰的大不敬。而这对母亲萨拉——
一个坚定的新教徒也同样成立。整段恋情最后被当作一件受到很好节制的私事处理了,而且没有留下任何不光彩的记录。弗兰克林和露西都答应从此以后再也不见面。
随着婚外情的终结,婚姻也变了质。一战结束后,罗斯福决定要有所改变。他作为詹姆士?库克斯的副手为民主党拉票,并参加了1920年的大选。那是美国历史上妇女第一次获得选举权。但结果民主党失利,弗兰克林去了一家私企工作。
露西同样改变了生活。1920年,二十八岁的她接受了卢兹福特——
一个五十八岁的有钱的鳏夫。后者的妻子三年前去的世,留下六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便雇露西做了他们的家庭教师。这以后的二十四年,露西一直在他位于新泽西和南卡罗来纳州的几处住宅里,照料着韦特和他的家人。两人又添了一个女儿,取名芭芭拉。
1921年,在加拿大度假时,三十九岁的罗斯福突然患上小儿麻痹症。接下来的七年里,他的精力全用在康复治疗上,在科德角和佐治亚一个名叫“温泉镇”的小城里寻找各种水疗法。到1928年,他的胳膊和后背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可以坐着轮椅自如来往了;在腿部金属支架和手杖的帮助下还可以走路。那一年他当选为纽约州州长。四年之后,成为美国总统。
“卢兹福特夫人和特工处的人一起,在一辆汽车里看到了参加他就职典礼的每一个人,”安娜特骄傲地宣布,“但她一直没下车。”
“两个发誓再也不相见的人遵守了三十年的诺言,虽然他们并没有许诺不再通信或者打电话。有时他们会用法语交谈以防白宫的接线员偷听。1941年秋天,伟大的母亲萨拉离开了人世。一起离开的还有总统长期以来一直承受的压力。”安娜特解释道。于是两个老朋友再续前缘。弗兰克林母亲的葬礼后不久,露西便带着病重的丈夫韦特来到华盛顿特区,在华特?瑞德医院治疗中风。就在华盛顿,近四分之一个世纪没见面的露西和弗兰克林头一次碰了面。那以后,只要露西来华盛顿,便时常去白宫吃饭,要不就是总统去她的姐姐维纳特家会见她。1944年3月,八十二岁高龄的韦特去世后,露西不仅增加了拜访白宫的次数,还经常在海德公园和佐治亚的小白宫与罗斯福相见。总统也不时改变行程,去露西位于新泽西和南卡罗来纳州艾肯市的住宅。”
“这就是为什么卢兹福特夫人会来华盛顿。就是为了看望总统。”安娜特摇摇手指。“谁要是乱说就太可恶了,”这个忠诚的老女仆又一次重复道,“她可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
朱蒂斯吃完了贻贝,放下了刀叉。安娜特却还没怎么动她的菜。她几乎一刻不停地说了半个钟头;好像这个秘密一经出口,除了酒,便再也进不去其他任何东西了。
安娜特看到快凉了的饭菜,拿起了银餐具。
“说完了,”她一边说一边晃了晃餐刀,就像佩夫人常做的那样,“这就是我知道的一切。”
朱蒂斯看着安娜特一阵狼吞虎咽,把最后的酒倒进了杯中。
“安娜特。”
“怎么了?”老女人含着满嘴的食物问。
“谢谢你。这个故事太浪漫了。我再次保证,我谁都不会说的。”
52书库推荐浏览: [美]大卫·L.罗宾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