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亲爱的。其实那些记者早知道了,只是他们不去说。再加上还打着仗,谁会在这上面作文章呢?他也是个可怜的人。那么孤独,身体又不好。谁说他不可以有个老朋友呢?”
“谁都不能。他当然应该和你的夫人见面。”
“很好。总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朱蒂斯等着老女仆把盘子里的菜吃得干干净净,然后问要不要甜点。安娜特拍拍肚子说咖啡就行。
等侍者加完咖啡,朱蒂斯问:“你们什么时候走?”
“夫人明天去白宫吃午饭。然后是晚饭。第二天,我们就搭上南去的火车,回艾肯。”
朱蒂斯低头看着咖啡,一边呷一边想着什么。她一言不发,等着安娜特的关注。
“狄塞尔维,你怎么了?”
“安娜特,我知道我们也只是刚刚认识。但我还是想请你帮忙。”
大个子女人侧着头微笑着。朱蒂斯越过咖啡握住女佣的手腕。
“我想给卢兹福特夫人干活儿。”
安娜特没有缩手,却为难地深吸了一口气。
“亲爱的,我不知道这可不可行。夫人非常注重隐私。”
朱蒂斯握得更紧了。她急切地说:“在取得你们俩的信任之前,我可以只收一半的工钱。”
朱蒂斯根据手感了解了安娜特的脂肪厚度,并很快计算出多少剂量的阿托品可以让她病重无法工作,又不至于丧命。
“安娜特,我将是个好帮手。不是要冒犯你,但我能看出有时候你有点应付不来。早上我们拿的那一大堆东西就让你筋疲力尽了。而你要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她松开了安娜特的胳膊,对自己的估算基本满意。
安娜特坐回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朱蒂斯感激地笑了。桌布上面已经撤得只剩咖啡了。朱蒂斯决定稍息片刻,然后用笑声缓和一下现场气氛,并承认自己的要求有些过了。她将邀请安娜特,趁她夫人明天去白宫,一起吃一顿告别午餐。或者今晚再要些咖啡,把皮包里的毒药撒一点儿到女仆的杯子里。再不行就帮她披上外衣,然后碰一碰她的脖子。还有别的途径。
安娜特盯着朱蒂斯。那双眼睛将会瞳孔扩散,视线模糊。她巨大胸腔里的心脏也会扑扑乱跳,几步之外都能听见。她的脉搏和呼吸频率都将是以往的三倍。她会因高烧和惊厥而病倒。当然,如果朱蒂斯小心一点儿,她还可以生还。但根据她的体重和年龄、皮肤组织和肤色,朱蒂斯断定她需要一个很长的康复期。后天肯定是回不了艾肯市了。她的新朋友狄塞尔维会不时去探望她。
安娜特被朱蒂斯盯得有些不自然了。
“你说你可以只要一半工资?”
“当然。只要供我吃喝并给我一张床就行。她不满意,我绝不会开口要全价。我肯定她会喜欢上我。”
安娜特叹了口气,心满意足地做出了让步,“啊,亲爱的,你说得对。我应该接受你的帮助。我老了,不中用了。我会去问问夫人。可我什么也保证不了。你可以向现在的雇主要封推荐信吗?”
朱蒂斯直拍手。这时侍者把用皮筋捆着的账单拿来了。朱蒂斯从桌布上抢过来。安娜特感激地歪着头。
“她今天才回来。我明天一早就去见她让她给我写。”
往Q大街走的路上,安娜特让他明天四点过来。
“如果夫人同意,你必须准备好下周和我们一块儿回去。可以吗?”
“现在就行!”
在褐色房子的门口,安娜特用手按住朱蒂斯的肩膀,“知道吗,我们是去南卡罗来纳州。那里是有种族隔离的。这儿,这座城市可没有。你已经把那种滋味遗忘在新奥尔良了吧。你确定还要再过那种的生活吗?我确定那样可不好受。”
朱蒂斯吻了老女仆的双颊,“你知道为什么我总能干得很好吗,安娜特小姐?”
面对如此骄傲的问题,这个女人眨了眨眼睛,“告诉我吧,亲爱的。”
“因为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能找准自己的位置。”
说完,她顺着高跟鞋一转身,融入夜色里。
15
3月14日
弗吉尼亚州,阿灵顿,梅尔堡
莱梅克坚实地扎下脚步,膝盖弯曲,两眼圆睁,警惕着周遭可能出现的潜在威胁,就像他训练“杰德堡”的那样。右眼瞄准伸开的手臂末端的枪筒,左手则呈杯状置于枪托下面,他用食指第一个指节,扣下了扳机,一阵快速联发,射出了六枚子弹。于是,那四十英尺外的纸人靶被打得破碎不堪。
莱梅克把还冒着烟的枪放在长桌上,扯下耳套,再用力拽着挂绳,好把靶子卷过来,纸人靶在金属线横杆上迅速向他靠近。
莱梅克的首选并不是这把科尔特.38特级全自动手枪。他曾麻烦达格给他一把史密斯?威森.44手枪。但达格拒绝给他那把枪,还宣称是“上帝禁止”的,因为莱梅克会在人群中用那把枪,而子弹则会射进他撞倒的人,尤其是女人,还会击倒其他人。根据第四条规则,达格也不想让莱梅克带着枪。但莱梅克坚持认为他应该有一把枪,而且不能是轻型的.22,是要带冲击力的。如果下次要侧头看朱蒂斯,他希望介于他们之间的不只是一把套筒气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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