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的脸上出现小男孩似的淘气表情和有趣的神色。“看到我们能干又信心十足
的玛莉让人照顾,是件奇怪的事。”
茵恩斯夫人虽然不觉得茵恩斯医师给她足够的支持,但也决定借此好好发挥一
番。“也许,”她好像是第一次思考这件事,“我们认为玛莉的自信是一个理所当
然的表现,所以她才会认为被人照顾也是不错的感觉。”接着她又向萍小姐说。“
我想是因为她们相辅相成,所以才能成为好朋友。我很高兴,因为我们实在喜欢宝
儿,也因为玛莉不太容易交到知心的密友。”
“她们的训练是不是很严格? ”茵恩斯医师问道,“有时我看着她的笔记簿,
会想,为什么她们要念一大堆连医师一离开医学院都会抛在脑后的东西。”
“绒毛横剖面。”露西想起这个名词。
“是啊,像这样的东西。看来你在四天内学了不少医学名词。”
煎饼端上来了,尽管没有依照标准制作程序,刚出炉的煎饼仍是值得从西岸开
车过来享用。开心的聚会。真的,露西觉得整个茶室内充满了愉悦的气氛,与外头
的阳光普照相互呼应。即使在医师疲惫的脸上,也出现了满足与放松的表情。至于
茵恩斯夫人,似乎能到女儿常来的地方已经够令她快乐的了,而且,再过几天,她
就可以与女儿相会,验收她的学业成果。
露西心中想着,如果早先真的返回伦敦,就无法分享这一切了。早上十一点,
我会在做什么呢? 去公园散步,想些借口,好不出席某些文艺界的晚宴吧。而现在,
就因为奈特医师明天要去参加医学会议,让我拥有这一切。不,应该说是因为在多
年以前,涵妲在学校里为我出头。然而,要将六月艳阳天下的英格兰,与三十年前
挤满了要放鞋套的小学生的阴暗学校大厅挂上关系,实在不甚容易。
然而,那却是一切的肇始,不是吗? “真是段愉快的时光,”茵恩斯夫人再度
站在街上,“想到我们马上又要再见面,真好。成绩发布时你应该还会留在学校吧
? ”
“希望是。”露西不知是否可以向涵妲赖一张床赖这么久。
“你们两个答应了,不会告诉任何人你们今天看到我们哦! ”茵恩斯医师说。
“我们发誓。”两人看着她们的新朋友走进车里。
“你想我有办法让车子加速,而不会撞到邮局吗? ”茵恩斯医师顾虑着。
“我不想看到毕灵顿镇上再有任何殉难者了,”他的妻子答道,“殉难者太令
人难过。不过,反过来说,人生没有冒险不就太没乐趣了吗? ”
于是,茵恩斯医师发动引擎,驶往冒险的路途上去了。前轮擦过邮局的雪白墙
壁,留下一片污迹。
“杰夫·茵恩斯的标准,”茵恩斯夫人向她们挥手,“成绩发布那天再见了! ”
她们看着车子驶上镇上的小街,再朝赖氏学院的方向转向田间道路。
“好人。”迪得洛说道。
“很迷人。想来也有趣,要不是你今天早上想吃些蛋糕和咖啡,我们可能永远
也不会见到他们。”
“是因为信任你,我才告诉你,这就是让世界其他国家人民羡慕到极点的英国
人。安静,有教养,又相貌堂堂。
他们很穷,你有没有发现? 她的衬衫洗得快破了,我想它本来应该是蓝色的吧。
在她往前弯,领角上扬时,你可以看出来。像这样的人这么穷,是不对的。“
“女儿就这么近了,不能去看她,一定让茵恩斯夫人很难过。”露西有感而发。
“是啊,但是这个女人很有个性。她不来是对的。所有的高年级生忙得没有一
丝空闲。抽掉一点时间,就会咻——所有的架构会全倒。”她从桥边的河岸摘下一
朵雏菊,并发出一阵吃吃的笑声。这是露西第一次听到她这样笑。“我不知道我的
同学们要怎么破解她们那个单脚越线的谜题。”
露西则想着,茵恩斯每周日的家书中是怎么说她的。
“一定会很好玩,”茵恩斯夫人会说道,“回家后读玛莉的家书,看看她是怎
么形容你的。与相对性有关,就好像回到昨夜一般。”
“茵恩斯会让你想到画像里的人,也真是奇怪。”露西向迪得洛说着。“她也
让我作如是想。”
“是啊,我曾祖母的祖母。”迪得洛把雏菊丢在水面上,看着溪水慢慢穿过桥
下把它带走。“但是我没告诉那对好好夫妇,我曾祖母的祖母在她的时代实在不太
受欢迎。”
“噢,也许是害羞吧。现在的说法叫做自卑情结。”
“这我就不知道了。她的丈夫死得太凑巧。丈夫死得太凑巧会让女人难过。”
“你是说她谋杀了她丈夫吗? ”露西惊骇地伫立在夏日的风光中。
52书库推荐浏览: [英]约瑟芬·铁伊